莫來的落寞寫在臉上,心裏甚是憋屈。他覺得自己的一腔熱血無處拋灑,剛對這莫家莊的事兒有些許的熱情就被一盆子冷水澆得透心涼。
父母已經回城了,他也想著這兩天就回城。即使上了大學清閑多了,這書還是要念的。
第二天一大早祝源來了。
他一身西裝革履,外麵穿著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卡其色的羊絨圍巾,皮鞋鋥亮。
“犬子不請自來,是在下疏於管教了。”他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銀絲邊眼鏡,說話的語調平和,聲音低沉有磁性。
“無妨無妨,孩子們在一起玩,這宅子也熱鬧了不少。”莫誌忠笑著說。
“你就是莫來吧!”祝源略帶笑意地看著莫來。
“是,祝叔叔你好!”莫來乖巧地應道。
“你便是郭家的小子吧!”
“是我,祝叔叔您知道我啊?”瘦皮猴是特別崇拜祝源的,一聽他知道自己就樂開了花。
祝源雖然被大家熟知的是他收藏家和鑒寶欄目特邀嘉賓的身份,但其實他是行內有名的考古學家,在尋寶探墓點風水方麵那可是大師級別的。
“那是當然了,郭家可是風水大家。你爺爺我有幸見過幾麵,仙風道骨,超凡脫俗啊!”
瘦皮猴見著偶像,竟害羞起來。莫來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模樣“噗哧”笑出聲來。
“沒個正經!”莫誌忠慍怒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這孩子太頑劣。”
“活波些好,不像祝尹話少人也沉悶。”祝源笑著說。
大人們去議事了。
莫來想著要不就今天坐祝尹家的車回城吧。正當他準備回屋,卻被伺候二叔公的雲寶叫住了。
這雲寶小時候胖嘟嘟的粉嫩可愛,腦袋上總紮著兩個啾啾,跟那牆上貼著的年畫娃娃一個樣。不過,現在已然是個棱角分明,身強體壯的男子漢了。
“孫少爺,二爺叫你過去呢!”
“二叔公這兩天怎麼樣?”路上莫來問道。
“那烏七八糟的東西除了之後便好多了,現下雖還下不來地,但是這一日三餐進得挺香的。”
“那便好了!”莫來欣喜地說。
到了西宅,莫來進了屋,雲寶沒進,隻是從外麵把門關上了。
“二叔公,您叫我?”
“你來了?”莫誌義掙紮著想起身,莫來忙上前扶著他,又拿了個靠墊在他背後。
“莫來,你去書架前把中間那個瓷瓶左轉三下右轉兩下。”
莫來聞言便走到書架前照他所說的做了,突然牆壁上來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暗格。
“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
莫來拿出來一看,是個長形的桃木盒子,似乎有些年頭了。
“拿過來給我吧。”
莫誌義的手微微顫抖,垂首一遍一遍地摩挲著那盒子,猶如見著珍寶一般。
“這是我此生最愛之物!當初因著這畫,差點被你太爺爺趕出莫家。人人都說我是中了邪著了魔,可旁人怎能知道這其中的情意綿綿輾轉反側?”他輕輕歎了口氣,“有時啊,這人不如鬼。鬼做事一向隨著心直來直去,人呢?花花腸子千回百轉一道一道彎。”
“二叔公您老別為著這些不值得的人和事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