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藝入院接受治療,其實並不是因為她得了精神病,而是因為她有很嚴重的自殺傾向。
這一點,莫誌忠沒有跟莫來說,隻說了她精神不太好,需要入院修養一段時間。
莫來提出要去醫院看看她的時候,莫誌忠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莫來的軟磨硬泡,便讓莫雲傑陪著他一起去了醫院。
莫藝入住的醫院不是那種冷冰冰的瘋人院,而是那種挺高級的療養院,這讓莫來稍稍安心了一些。
護士說:“莫藝才剛剛睡下,而且她特意交代了,不見任何人!”
莫來猶豫了片刻,說道:“我進去看看她,就一眼,就看一眼。”
護士歎了口氣,說道:“那你腳步放輕,別擾了她睡覺。”
莫來點了點頭,拎著水果籃和一束康乃馨悄悄地走進了病房。
若不是她手上的那枚他無比熟悉的寶石戒指,莫來都不敢認這個病床上躺著的人。她骨瘦如柴,頭發發白,臉色蒼白一點兒血色都沒有,一點也不像那個漂亮時尚的莫藝。
莫來鼻頭一酸,坐在床邊,拉著莫藝的手,淚如雨下。她的手腕上裹著厚厚的紗布,手心裏都是觸目驚心的傷疤。
“媽……我身邊就剩下你了。求你,求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莫來哽咽道。
睡夢中的莫藝似乎睡得一點兒都不安穩,隻見她眉頭緊鎖,嘴角微微往下,渾身不住地顫抖著。
“媽,媽……”莫來輕聲喚著她,伸手輕輕摸著她的臉,試圖安撫她。
“不要過來……不要……”莫藝囈語不斷,猛然睜眼,眸子裏滿滿都是驚恐。
“媽,媽……你怎麼樣了?難受嗎?”莫來拿床頭的毛巾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
莫藝怔怔地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你、爸、呢!”
這不是問句的語調,是一種沒有起伏,冰冷刺骨的語調。
莫來的手抖了一下,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你爸接了個電話說有要緊的事要回公司一趟,所以他沒吃飯就開車出去了。”莫藝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莫來將毛巾放到盆裏,笑了笑,說道:“媽,我買了你最愛吃的獼猴桃,我給你剝一個。”
“第二天,你爸才回來。我正在做飯,有人按了門鈴。我想著應該是你爸回來了,所以我去開門,但是門口沒有人。我以為是誰在惡作劇,剛要把門關上。發現門口有個大袋子,還有一股血腥味……我打開那袋子,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莫藝詭異地笑了笑。
莫來望著她冰冷的眸子,渾身如置冰窟,他顫抖著,說道:“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不要……”
“我看到了你爸爸的臉,他像是睡著了,他的雙眼緊閉,他的臉上都是血。”莫藝笑著說道。
“不要再說了,我求你……”莫來泣不成聲地說道。
“為什麼不讓我說啊?這不都是你害的嗎?”莫藝麵無表情地說道,“都是你害的呀,你害死了那麼多的人,四叔,仙爺,二叔……你還想害死誰?”
莫來搖了搖頭,嗚咽道:“媽,不是我,我沒有想害誰。真的,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