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鹹。”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巫鹹回頭一看,竟是帝君大駕。
“帝君!”巫鹹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禮。
來人一身明黃色的金絲長袍,胸前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袖口袍角是洶湧的金色波濤。
他英氣逼人,棱角分明的麵龐上飛揚入鬢的長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閃爍著和煦的光彩,整個人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和威震天下的王者之風。
“私底下就不用如此拘謹了。”帝君笑著說道。
“謝帝君!”
“你與燭陰相熟?”帝君突然問道。
巫鹹微怔,欠了欠身,說道:“若是相熟還真好了。臣下煉丹需一味龍血草入藥,這龍血草隻有鍾山龍焱洞才有。所以臣下剛才才鬥膽擋了鍾山君的去路。就是厚著臉皮想跟鍾山君討上一株。”
不知怎地,他下意識地說了謊。
“龍血草確實珍貴,燭陰可答應你了?”帝君笑了笑問道。
巫鹹訕笑著說道:“巫族素日裏與仙界走動頗少,人緣不夠啊。”
言下之意便是鍾山君沒答應。
“哦?”帝君有些驚訝,轉而說道,“你閉關之前,治理鳴蛇之患有功。那時雖給了你們巫族一些獎賞,可是你這個大功臣的獎賞還欠著呢!每年燭陰都會送來一些龍血草,賞你三株可好?”
巫鹹連忙行禮謝恩。
回靈山的路上,見幾座山頭都掛上了鍾山君燭九陰的圖騰。下去一問,才知道。如今仙界一部分兵權在鍾山君之手,帝君又劃了一大片地方給他管轄。
“以前都說鍾山君權傾天下,那時隻是傳言,是誇讚他的本事大。而如今……他真真是權傾天下了!”
巫鹹聽罷,幹笑了兩聲,心中隱隱不安起來。
能權傾天下隻有帝君啊!
“巫鹹,你可知我為何讓你閉關?”族長抽著旱煙,銅鍋子裏的火忽明忽暗。
“是我實力不夠,擔不起十巫之首的名頭。”巫鹹說道。
族長搖了搖頭,道:“不全是因為這個。”
巫鹹有些驚訝,問道:“還有什麼別的原因嗎?”
族長歎了口氣,道:“鍾山君燭九陰。”
“鍾山君?”聽到燭陰的名字,巫鹹有些不淡定了。
“你以後不要再與他來往了。”族長渾濁的眸子盯得他渾身不自在。
巫鹹抿抿嘴,道:“鍾山君的為人很好,他……不是傳言中說的那樣。他……”
“他再好也隻是臣子,也隻能是臣子。而你作為十巫之首,人人尊你大巫。你的主子是帝君,永遠也隻能是帝君。”族長沉聲道。
“我從未將鍾山君視為主子……”巫鹹爭辯道。
“那你視他為什麼?”族長的語氣咄咄逼人。
巫鹹怔住了,對啊,自己視他為什麼呢?
同僚?朋友?
“無論你視他為什麼,你都要疏遠他,不能再與他來往。帝王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三百年前燭九陰就已經是上麵的心頭患了。他一身功勳在身,又無大的過錯,帝君輕易不能動他。可如今他身邊又多了個天賦異稟,半妖半仙的窫窳。帝君表麵上對窫窳頗為賞識,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他破例,許他進神殿學習。還給鍾山君劃了大片的轄地,又將一部分兵權交與他。你覺得帝君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