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在樹葉的啪嗒聲,直升機羽翅扇動的呼呼聲,電閃雷鳴的轟隆聲,像是進入到午夜幽靈的空間,周遭所有的氣息都透著陰冷森寒。
風越來越大,躺在地上的楚可被冷風和體熱交織著,兩隻藕腿緊緊的並攏輕搓著。
“冷……熱……”
火光照應,膚白如雪,楚可不經意的輕蹭落進在場人的眼裏,全身都緊了。
眸色赤紅而過,眼前隻覺劃過一道黑影,等幾人再反應過來傅心薄已經把楚可抱起來。
嬌小的身子被黑色的大衣裹挾,隻剩下一頭垂落在臂肩如瀑的長發,晃花了人的眼。
俞子衾大步上前,便要來到傅心薄麵前,肖安伸手攔住。
俞子衾伸手要推開,卻在看見楚可皺緊雙眉裏的痛苦,手一點點收緊,沉聲開口,“她發燒了,需要馬上送醫院。”
懷裏人兒的燙熱在他觸上的那一刻便察覺,手緊緊握住盈盈一握的纖腰,傅心薄抬眸,眸底冷光大盛,“你逾界了。”
“她是我的學生!”聲音清冷絕對,俞子衾看著傅心薄,眼裏的情愫沒有一絲遮掩。
他對楚可的愛沒什麼好掩藏的,相反的,傅心薄傷害楚可,他會不顧一切的奪回來!
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淡冷的弧度,“但願如此。”
楚可悠悠轉醒,眼前是白色的一片,鼻尖盡是清晰的消毒水味道。
是醫院。
是了,她被人推下山,好像有看見俞老師,然後她就不記得了。
頭昏昏沉沉的,有些痛,楚可揉向額頭,有人卻比她快,在她的手快要觸碰到額頭時,已經先一步落在她的小臉上。
冰涼的溫度,熟悉的氣息,楚可睜開雙眼看著傅心薄,怔愣著。
幾乎每次她有事醒來他都在身邊。
自己,是又被他救了嗎……
“有哪裏不舒服?”額頭已經不燒了,但小臉還是蒼白,沒有血色。
“好像……沒有……”楚可回神,輕聲開口。
她現在躺著沒動,隻感覺全身無力,其它的沒覺得有怎麼樣。
迷蒙的大眼,無知的神色,傅心薄皺眉,心尖劃過絲無奈,輕柔的抱起楚可。
這一抱,楚可知道自己哪裏不對了。
手和腰都傳來了痛,尤其是腰的位置,像有顆大石在壓著她似得,痛的她嘶叫出聲。
傅心薄沉眉,看著楚可皺成一團的小臉,沉聲開口,“哪裏不舒服?”
“腰和手。”
楚可看向自己的手,綿軟的聲音夾雜著疼痛,像受傷的刺蝟,哀哀訴說。
腰和手,傅心薄是知道的,她身上的衣服是他換的,自然的,她的身子傷成什麼樣他也知道。
隻是,她的身子被別的男人看了,碰了。
該死!
楚可被疼痛包裹,沒注意到傅心薄的神色。
她想起來了,自己從山上摔下來的時候撞到了什麼東西,剛好在腰的位置。
而說到撞到的東西,楚可想起了自己是怎麼從山上摔下來的。
有人推她。
可在那之前,她並沒有看見人,也沒聽見聲音,難道不是人……
小臉一點點泛白,身子也下意識的顫抖起來。
傅心薄察覺到楚可的不對勁,眼眸微動,眼底的噬寒消失無蹤。
“怎麼了?”
大掌撫上楚可的小臉,低沉的聲音落進楚可的耳裏,像擁有著安定撫慰她的害怕。
小手抓住傅心薄,楚可急急開口,“傅心薄,我,我被什麼東西推下去的……”
因為沒有看到,她無法確定是那個東西還是人,她現在想起那個時候的情景就覺得害怕。
眸底冷寒劃過,大掌反握楚可的小手,低聲開口,“不是東西,是人。”
他是無神論者,一切的陰謀和危險都是人為的。
顯然,楚可被人推下去就是人為蓄謀。
“人?”楚可驚訝出聲,大眼覆滿疑惑和難以置信。
傅心薄的雙眼告訴著他的肯定,可他什麼都不知道,隻聽見自己的一句話就可以得出結論了?
“恩,把你那天的具體情況告訴我。”他需要肯定是誰。
楚可從心底相信傅心薄,在聽見傅心薄的話後,她沒有任何疑問的把那天所有的事告訴他。
而當她說完,楚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她是按照南西雅說的地址去找的,但那裏並沒有南西雅。
而南西雅也沒必要騙她。
楚可皺起眉頭,細細思考,很快的,她覺得沒問題。
畢竟叢林的‘路’本就荒涼,她走錯了也說不定。
傅心薄看著懷裏人兒皺起的眉,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有沒有餓?”
低沉的聲音響起,磁性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