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科長還想說什麼,可砸吧了下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押解方姚章的連長是因為他在,所以不得不聽命於柏毅。
他這個作戰科長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這方姚章的事情可是驚動了軍委首長的,否則他一個區區軍區作戰科長哪有膽子去空軍的航校抓人,正因為如此,縱使心裏再怎麼不情願,也隻能憋在心裏。
更何況他也很好奇,方姚章到底真的如柏毅所說的那麼厲害,天生的狙擊手,聽這評價就很霸氣,見識見識也無妨,如果成功自己也算挖掘了個好苗子,要是失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誰讓科目設置的這麼變態呢!
正想著,汽車的轟鳴便遠遠的傳來,作戰科長再次看了下手表,六點二十八分,天邊的魚肚白已經變得明亮起來,伴著陣陣蕩漾的霧氣,令空曠的訓練場格外的溫潤祥和。
隻有逐漸響亮的汽車轟鳴,將這裏美妙的氣氛加上一層不自然的凝重。
“報告首長,人已經帶來了,請指示!”
車子剛停下,那名連長便跳下吉普車,冰冷的臉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顯然他對自己執行的抓捕任務還是很有意見。
作戰科長也是多年帶兵的人,哪裏不知道眼前這位連長的想法,不過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往柏毅的方向看了看,待柏毅微微點頭後,這才一擺手:“把後麵的那個帶進去!”
“你是首長?這事兒跟宋崇無關,都是我幹的,處分,降職都行,求您放過宋崇吧!”此刻的方姚章還有些頭腦發暈,神情更是狼狽,可當他看到宋崇要被帶走後,還是掙紮的要衝過。
因為他知道,這一帶走就意味著隔離審查,如此一來性質便大為不同,很有可能會讓宋崇十幾年的努力付諸東流,所以眼看掙紮不脫,方姚章幹脆直接喊起來,把責任全往自己身上背。
宋崇見狀也是眼淚在眼圈,咬牙之下也想攬責任,可身邊的戰士哪裏容得了他廢話,扳著肩膀上的骨縫兒一用力,就疼的宋崇齜牙咧嘴說不出話來,而後在猛的向前一推,宋崇是不想走也得走。
知道來到一位年輕人的麵前,這才稍稍放緩腳步。
宋崇隻見那年輕人上下打量自己幾眼,旋即衝著他問道:“你就是修飛機總是修壞的那個宋崇?”
“是!”宋崇點頭回答,但下一刻便意識到不對,趕忙改口:“不是,我不是總修壞,老航校時還是……”
這話說到一半,宋崇卻又停了下來,圓圓的娃娃臉掙紮了幾下,最後垮了下來:“沒錯,我的能力不行,修飛機總是修壞,惹下不少事故,昨天的事情也是我主導的,當時小方問我下單翼的六號螺絲有些脫扣,我當時沒在意,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惰性思想,就拿著大一號的螺絲用銼刀改一改按上去,這是極其嚴重的瀆職錯誤,我對不起組織,對不起隊伍……”
宋崇不愧是做檢討的專業戶,不用打草稿一套一套的深刻懺悔那是張嘴就來,都不帶結巴的。
他雖說這一路戰戰兢兢,但那雙滴溜溜的眼睛可始終沒閑著,一下車就看到那位被稱作首長的中年人不住的往這年輕人身上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