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楊定便將頭一縮,躲進了車廂,門外的家丁見到楊定突如其來的縮了回去,於是剛要開罵,便見到另外一個年輕人探出頭來,隻聽這年輕人斥責道:“混賬東西,既然本少爺的馬車停在了你們同知都督府的門口,自有停下的道理,你快些進去通報,就說你們同知都督府娘家的表少爺來了!”
那人見到公孫奕不怒而威的斥責了幾句,這些家丁倒也是些看眼色的,現在這個年輕人就要比剛才那個年輕人威嚴多了,倒是有個少爺樣子。
“請問這位公子貴姓?又是哪一房夫人的表少爺?”這家丁一變臉,帶著笑容問道。
“混賬東西,還能是哪家表少爺,我姓公孫,你們同知都督府有哪位夫人是複姓公孫的?再說,夫人這兩個字豈能亂用?”公孫奕道。
“啊!原來是夫人家的表少爺,小的該死,是小的眼拙!”這看門的家丁縮了縮脖子,陪著笑伸手抽了自己兩個嘴巴,便立刻派人進院通知夫人去了。
時間隻過去了片刻,隻見進院通冰的家丁匆匆跑了出來,嘴上不斷的大聲道:“夫人說了,快請表少爺進屋回話!”
楊定苦笑著搖了搖頭,這還真是不到京城不知官小,原來在京城想要當個看門的家丁,既要有派頭也要有眼力,就不要指望著這些依附在權貴階級腳下的小鬼們有為人民服務的思想覺悟了。
當朝從一品大員的府邸果然氣派無比,楊定也不知道這是幾進的院子,隻知道三人跟著領路的家丁走到了第三進院子的時候,這才來到了一間會客廳,廳內已經有一個中年婦人等候多時了,公孫奕一見這穿著華麗的貴婦人,立刻緊走幾步一撩長袍跪倒在地,說道:“侄兒給姑媽請安!”
衛夫人欣喜的看著公孫奕,連忙將自己的大侄兒攙起,當衛夫人看清公孫奕略有些發白的臉色時,驚道:“奕兒的臉色怎麼這般難看?可是路上生病了?”
公孫奕笑道:“姑媽,侄兒無事,隻是偶感風寒傷了身子,隻需調理一段時日便好了。姑媽,我為姑媽介紹一下我的這位朋友,這位是楊定楊兄,乃是侄兒的摯友,這位嶽芽嶽姑娘,是楊兄的如夫人。”
衛夫人看了楊定一眼,問道:“楊公子便是雙兒在青州府的救命恩人?”
楊定連忙道:“回夫人,在下不敢以衛大人的救命恩人自居,當日隻不過是湊巧被在下趕上了,其實在下的本心並不是刻意救人的,隻是凡事就怕湊巧而已!”
衛夫人點了點頭,說道:“楊公子倒也實在,聽說這次雙兒之所以能夠這麼快的在青州破獲白蓮教,你也是出了力的?”
楊定道:“夫人,出力這件事在下更不敢當了,衛大人這次青州剿匪兵強馬壯裝備精良,上下更是其心,其實就算沒有在下,衛大人也可馬到成功,說起來在下並不是衛大人剿匪成功的關鍵因素,所以這功,在下也不敢受!”
衛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楊定衛夫人曾經聽衛雙不知數次的提起過,聽說楊定小有才學同時也略有傲氣,可是今日一見,此子謙虛謹慎,一問一答間更是回答有度,倒並不像衛雙說的那般模樣。
衛夫人哪裏知道,今日的楊定已經不是當時的楊定了,可以說大明的社會結構已經教會了楊定如何做人,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蘊含的真理,千百年來都不曾變過。
衛夫人又將目光移到了嶽芽的身上,忽然一笑,說道:“真是好俊俏的姑娘,你就是雙兒在青州府認的義妹?”
嶽芽有些緊張的回道:“回夫人,正是嶽芽,嶽芽拜見夫人!”
衛夫人滿意的點頭一笑,說道:“既然你是雙兒認下的義妹,那便是我的義女,以後你要改口喊我一聲義母了!”
“啊!嶽芽、嶽芽不敢!”
聽到衛夫人這麼說,當真嚇了嶽芽一跳,嶽芽世世代代就生活在樂安縣內,見過最大的官也隻是縣令,上次因為冥婚的事情欽差大人覺得她有情有義要收她為義妹,當時嶽芽便是不敢的,若不是周瓊和公孫奕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規勸,她也不敢認下衛雙這個義兄。
而如今,一位當朝從一品的誥命夫人親自說要收她為義女,嶽芽這段時間也算是見過世麵的女子了,這一次嶽芽總算沒有說出不願的話來,隻是表現得誠惶誠恐!
衛夫人笑道:“你這孩子,願意就是願意,不願意就是不願意,在咱們家裏沒有敢不敢的!我家老爺和你的義兄都是軍武出身,沒有文人說句話還要轉幾個圈子那一套,嶽芽你要是願意認我為義母,隻需點頭改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