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喉嚨本來就痛,別說說話,連吞咽一下都疼得厲害,皺著眉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但宋知遠心疼我心疼的紅了眼,感覺下一秒就要爆炸了一樣。
我張了張嘴,即使沒有聲音他也立馬知道了是誰,陰著臉要出去,我立馬拉著他,直搖頭。
不是我想就這麼放過溫茹景,隻是不想把事情鬧大,鬧大了對誰都不好,何況我的腦子裏現在一片混亂,許多頭緒急求於找到出口。
宋知遠不會當著我的麵發作,抿著嘴坐下來拿著熱毛巾給我敷手消腫,之後就寸步不離的守在我的床邊,哪也不去,但我還有事情要做。
“知遠,你回商家幫我把我的枕頭拿過來吧,這個我睡著不舒服。”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把頭埋在了被窩裏,嗓子難受的像是有千萬個螞蟻在爬。
幸好他沒有察覺到我的心虛和愧疚,拿著車鑰匙走了。
聽到門被關上,我才從床上起來,皺著眉頭把手上的針拔了,換了病號服,拿著手機偷偷的溜出了醫院。
我坐在出租車上打商倬雲的電話,打了好幾個他才接,雖然接了,但是沒有說話。
我握緊手機,聲音沙啞的不像話,“還記得高中你載我回家的那條路嗎?我在那顆大樹下等你,一直等到你來。”
說完我不等商倬雲的回答迅速掛斷了電話。
我在打賭,我賭商倬雲會來見我,雖然我一點把握都沒有。
長這麼大,我唯獨賭贏過的一次,還是跟商倬雲關係好的那兩年,賭他情人節那天會收到幾封情書,我賭他至少能收到十封,商倬雲說他一封都不會收到。
那天最後一節課,我趁他們班上體育課,逃課去商倬雲座位看他收了幾封情書,竟然一封都沒有,我立馬用各種不同的字跡寫了十封匿名的情書夾到了他的書裏。
我唯獨記得裏麵一封,是我從一本雜誌上摘抄下來的話,不僅是因為帶著私心所以記得格外清楚,還是因為很久以後,我在商倬雲書裏夾著寫給溫茹景的情書上看到過這幾句話,那時心裏的滋味真是五味陳雜。
那是我第一次賭贏商倬雲,也是最後一次,賭贏的人可以讓對方做一件事,那天我讓商倬雲給我念一封裏麵的情書,挑的就是那封。
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把這件事和商倬雲漸漸疏遠我的事情聯想在一起,現在想想,好像是從那次以後,他才慢慢跟我開始疏遠起來的,我猜,他那個時候應該就已經發現了我的秘密,隻不過我一直以為我隱藏的很好,沒往這方麵想過罷了。
我不明白,他早就知道了,為什麼這麼久以來一直都不跟我直說,說了也許我早就死心了,哪裏會像現在這樣痛苦。
那顆胡同口的大樹還在,樹下的木椅也還是那把,隻是經過這裏的人沒有幾個了。
我掃幹淨上麵的積雪,坐在那裏等商倬雲。
不知道等了多久,兩條腿凍得沒了知覺,身子抖得厲害。
驀地,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在了我臉上,我擋著眼睛半眯著看過去,商倬雲嘴巴緊緊抿成一條線快步向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