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青翼(下)(1 / 3)

這間密室想必久未有人來,灰塵甚重,這一推開石門,頓時煙塵四起,朱長齡撣了撣長袖,將灰塵掃開,好一會兒方才塵埃落定。兩人走入其中,朱長齡用火折子將密室之中燭台點燃,昏暗的密室頓時明敞起來,便見三麵黝黑的牆壁,在火光下泛著幽幽寒光,竟是精鋼鍛造;右首有三排書架,俱都堆滿了書;左首牆壁貼著一張佛像,佛像之下是一張案幾,幾個空盤擺在上麵,布滿灰塵,案幾之下有兩個蒲團,想來之前有人時常在此誦經禮佛;而密室中央,擺著一張石桌,兩隻石凳;正北麵卻是一張木床,枕頭被褥都已撤下。

青書細細打量著密室中的一切,心中暗道:“這朱長齡帶我來此,卻是為何?總不可能真有事要我幫忙吧?”摸不清朱長齡打算,當即輕輕踱步,右手按住長劍,左掌掌心運力,暗自戒備。

朱長齡卻是忙忙碌碌,快步走向那三排書架之間,埋頭仔細的找著些什麼。卻絲毫未曾注意青書異樣。

青書走到石凳旁邊,一拂長袖,一股氣流輕輕將灰塵掃開,正欲坐下,卻聽朱長齡哈哈笑道:“是在這裏!哈哈!我果然沒記錯!”青書舉目望去,便見朱長齡好似一個小孩一樣的手舞足蹈,不由的好笑。朱長齡對他一招手道:“青書賢侄,你過來,過來!”

青書暗自戒備,緩緩走了過去,便見朱長齡蹲在第三排書架之後,神態專注,不由的也靠了過去,眼神一瞟,見鐵壁中間似乎嵌著什麼東西,與牆壁磨合無間,側麵看去,便如鏡子一般平整,沒有絲毫凹陷或凸起。

朱長齡一把拉住青書,語重心長的道:“賢侄啊,這間密室是我朱家曆代先祖閉關禮佛修煉之所,是我朱家自遷徙至此便存在的。你也知道,先祖子柳公師從當年的‘南僧’一燈大師,於佛學經典的體悟自是不同凡響,其子雲嵐公晚年亦是參禪悟道。而朱某人幼承庭訓,於佛法一道也頗有心得,參禪修儒數十年來,從未間斷……”青書皺眉道:“朱伯伯,這和青書有何關聯?”朱長齡道:“賢侄,子柳公乃是一等一的愛書之人,當年雖然殉城襄陽,但卻囑咐其子雲嵐公護住經典書籍,攜其手跡,尋一處安樂之地,流傳開來。先祖於是將三部經典在一方鐵盒之中,一為梵語《金剛經》,一為《楞嚴經》,另外一本……卻是武學秘籍了。”

青書聽得心裏冷笑:“什麼佛經,根本就是衝著那武功秘籍來的!”嘴上卻道:“朱伯伯,你把我喚來,不會是隻為了說這些吧?”

朱長齡盯著他看了一會,見他麵色平靜,眼神如常一般清澈,當即笑道:“先祖遷至此處之後,十年來風平浪靜,但有一日一個極為厲害的敵人來襲,先祖敵他不過,隻得暗自退守密室,為求保險,不令經典毀失,便用十日之功,將那鐵盒…用一個極為精巧的機關…封在這麵牆中。若有人強行取出,觸動機關,隻怕會讓整間密室坍塌,所以隻能純以內力吸出…”

青書聽得心中恍然,卻淡淡道:“那朱伯伯你將它取出便是,此行喚我過來,可是一同研習佛法麼?”朱長齡神色尷尬,強笑道:“賢侄,你若幫朱伯伯取出鐵盒,朱伯伯將那冊秘籍借你參閱三天好麼?嗬嗬…我內力修為不夠,卻是取不出來。此事,還需勞煩青書賢侄神通…”

青書淡淡“哦”了一聲,朱長齡大喜,忙讓開身來,道:“賢侄,還請施展神功,將那物事取出!”青書早知這朱長齡乃過河拆橋之輩,自己若取不出這鐵盒,朱長齡為了不泄露這秘密,以免招來高手取盒,勢必殺人滅口;若是自己一取出這鐵盒,他也必定有極為毒辣的手段對付自己,當即緩緩走向那鐵盒,心中卻在思量對策。

原來這朱長齡的先祖的確保管這鐵盒,隻不過這鐵盒乃是他人之物。而這鐵盒中放的三卷書籍,其中一卷乃是一本驚天動地的絕世武學。朱長齡自接管山莊那日,從父親那裏得到這個消息,便對著那鐵盒試了不止百次,這牆壁被精鋼覆蓋,極是堅固,朱長齡也不敢觸動機關,隻能運使內力吸取,鐵盒卻是紋絲不動。自此他勤修不止,每當內力有所進益,便入一次密室取那鐵盒,卻每次都無功而返。朱家幾代修習的乃是大理段氏一脈的內功心法,本是極為高明的,但有個壞處,初時進境極快,幾乎一日千裏,但越至後來便越難,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除卻機緣,便需要極強的毅力了。是以這般傳了四代,竟是無人能修煉出深厚內力,也自打不開鐵盒中封存物事。朱長齡為人好投機取巧,初時修煉這功法,隻覺天下之大,大可去得,便從昆侖SX入中原,一路上倒也行俠仗義,見當時中原頂尖的少年英俠也未強過自己多少,一時間頗為自得,但返回昆侖山之後,內力竟是再無絲毫進益,偶爾突破,增長也是極小,連武烈的內功都漸漸追趕上來,他加倍努力之下,倒也打通了幾處大穴,但自那次之後,卻是再也沒有進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