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際會(1 / 2)

天邊一聲炸雷,烏雲翻滾之勢漸消,終是下起了黃豆粒大小的雨珠。

而與此同時,宋青書心中的震驚程度,也不亞於平地旱雷,炸在心中。

“羅…羅貫中?”

這一下聽到耳中,他險些一跤摔倒,卻不是“十香軟筋散”藥力如何厲害,卻是這個名字,放在後世,委實太過如雷貫耳。

阿大、阿二以及昌仁三人見青書步履踉蹌,隻道他中了自家毒藥,阿二和昌仁嘿嘿獰笑兩聲,撲上前去,各出雄渾掌力,往青書胸腹間拍去。

而阿大則是愁眉苦臉,飄然後退,豎劍在胸,搖了搖頭,微歎一口氣。

阿二內力絕強,昌仁大手印極烈,都是極為厲害的絕學,此時兩人同時出手,對付一個失去泰半功力的老頭兒,顯然勢在必得。

青書勉力提掌一封,隻聽得“啵”的兩聲大響,他踉踉蹌蹌的退後七八步,撫胸咳嗽,屈膝彎背,絕類一位被煙味兒嗆著了的老大爺。

阿二和昌仁對視一眼,冷笑兩聲,都是縱身上前,出手便是極為淩厲的殺招。

青書嘴角劃過一道微笑,有時候,扮豬吃老虎,比實實在在的去拚去打,要迅捷有效的多呢。

所謂殺招,乃是在大占上風之際,抑或是有必勝之機,方才順勢而出。這些招數厲害則厲害,但未免失之於守。

昌仁和阿二兩人都是各出絕招,威力絕大,青書卻驀地揉身上前,動如脫兔,速度之快,讓人為之驚歎。

極快的欺身而近,避過昌仁和阿二兩掌,在兩人錯愕眼神中拍出兩掌。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驚世絕學,隻是張鬆溪傳下的“雲澤掌”,綿綿密密,柔柔韌韌,啪啪兩掌,分別印在兩人小腹之上。

昌仁仰天大叫一聲,“咚”地栽倒在地,阿二則是噔噔退後三步,雙目血紅,一跤坐倒,口中狂噴一口鮮血。

阿大嗔目結舌,半晌才回過神來,一挺長劍,攻上前去。

青書隨手拆解,這“八臂神劍”劍術雖高,卻是近不得他半片衣角,雖可說是當世一流高手,但和貫通“太極十二勢”的青書相比,還是黯然失色。

太極,定地水風火,開天地者也。若盡得太極之意,天地萬物都可成我手足,又誰可匹敵?但說“盡得”二字,天下又誰敢放此大言?便是以張三豐百歲修為,都未必能說能引天地萬物為己用。

華車裏的女子驚呼道:“你、你竟不懼……”

青書使個“分勢”,阿大頓覺眼前一花,對方一雙妙手仿佛白蓮綻放,緊緊逼來,片片花瓣都帶著極為危險的氣息,足以致人死地。

他慌忙後退,回劍自守,一柄寶劍舞的仿佛狂風一般,輕靈迅捷,滴水不漏。但“分勢”之妙,就是在無破綻處生生分出破綻來。縱使你使得再精妙,再輕靈,若無那“渾然”之意,也是一分即破。

仿似一張雪白箋紙陡然被輕輕巧巧的撕成兩半,阿大手中寶劍一沉,劍網已然露出三處破綻。

青書又使個“擔勢”,雙臂一擔,好似僵屍一般挺直雙臂,長驅直入,伸指在阿大胸口點了兩點。

如果說“化勢”乃是一個巨大熔爐,將青書一身精妙武學融合一體,那麼“雲勢”便是一味極為厲害的催化劑,讓各種“勢”切換的毫無破綻,渾然無暇。

不過六七招的功夫,這位“八臂神劍”,便已如木偶泥塑一般,立在當場,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聽得身後“得得”馬蹄聲,青書心中又起波瀾:“他……是羅貫中?”回頭望去,但見這個外號叫做湖海散人的年輕人羅本額頭微微見汗,臉色已不如初見時那般慘白,相貌雖不出奇,卻自有一股子儒雅之氣。

卻見他咧嘴一笑:“老前輩功力超卓,羅本還以為您中了暗算了呢。”

青書咳嗽一聲,啞聲道:“哪裏,你怎麼回來了?”

羅本似是漫不經心的仰天望望,任那雨珠滴落在身,極是享受的道:“自來便是我一人斷後,從無差池,兄弟們都習慣啦。前輩於晚輩有救命之恩,而晚輩覷您有難,義不能獨生,便打馬回來啦。”

他說的好似什麼都無所謂一樣,神色中也帶了幾分灑脫,嘴角還掛著似乎微帶玩世不恭的笑容,與剛才堅毅果決形象迥然而異,看得青書微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