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端倪(1 / 2)

一陣死寂的沉默後,那堆火焰終是不甘心的晃了兩晃,釋放盡最後一點光熱後,頹然熄滅。

白觀揀拾著酒杯瓷盤等物,用一布袋裝了,叮鈴哐啷一陣亂響。

四人好似商量好一般,齊齊起身,也沒再說什麼,很有默契的沿著來時的小路,往山下走去。

也是這四人武功高明,其時天色,已然不早,換做一般武林人士,這時隻怕是不敢冒險下山的。萬一一個失足,可就真是千古之恨了。

青書走在最後,他心中倒無過份仇視蒙古人的情愫,隻是不斷在腦中回想與那灰衣人拆招時的情形。

“探勢”“單推勢”“撲勢”三勢合一的一掌被那灰衣人輕輕抬手擋住,而後便漫不經心一吐勁,將他震開,另一手疾探而出,破開蘇若雨“簫音渺渺”的虛招,一指將她點倒,而後又右手揮舞,五指連彈,如白蓮綻放,將楊汐晴攻招一一卸去,左手則平平一掌推來,青書避無可避,隻得伸掌正麵相抗。

那一招一式,都那麼的揮灑自若,抑且招法間渾無斧鑿痕跡,分明便看不出出身何派。間或一式“羅漢拳”,又雜著兩招“武當長拳”,而後轉為“通臂拳”,往往用的都是最最簡單樸實的招式,卻可教都能勉強堪稱一流高手的宋青書三人左支右拙,而後一舉擒之。這人的武功,分明已到化腐朽為神奇的化境。

青書甩甩頭,苦笑一聲,心道:“若在這一年間,沒能貫通‘太極十三勢’,或是‘純陽無極功’不能大成,我是絲毫沒有勝算的。”

他雖知自家武學修為已然甚高,但顯然距那灰衣人仍有極大差距。他心中不止一次將那灰衣人與張三豐比較,想來想去,卻是茫然失措。皆因他與這兩人差距委實太大,若沒跨過那一道坎,打通生死玄關,是絕沒可能與他們相提並論的。

他又想道:“鮮於通這些天似乎並未與何人聯係,明日便是第七天,他黃金從何而來?我倒要好生看看,這人是否和蒙人有關係。”

思前想後,從在武當山上第一次見這位華山掌門,他便覺得極不對勁,為何會慫恿崆峒來武當鬧事?如此作為,對明教固然有利,但……似乎不大可能。

而在黃鶴樓畔,鮮於通明顯失蹤不見,不在被圍困眾人之列,大家夥都以為鮮於掌門是不顧同門生死逃命去了,心中都自鄙夷,事後華山派弟子也對他頗有微詞,但也就這般了之。青書此刻想來,卻是倍覺可疑。

這些日子鮮於通陪伴青書和羅貫中遊覽山水,曾悄悄說出“朝廷非不愛子民,時眾口難調,百官不一,乃至各地藩屬,暴者恒暴,清者猶清。”一句,其時,恨蒙人入骨的羅貫中,正在十餘丈外,興致頗高的一路攀登。

挑起六大派與明教的爭端,顯然這位“神機軍師”功勞不小。宋青書從來都以為是朝廷派人助成昆暗中作怪,但事實證明,鮮於掌門的功勞,比在少林韜光養晦從不吭聲的圓真大師,要大的多了。

好像忽然明白了原著裏明教和六大派之爭起因,成昆不過是少林的一個圓字輩弟子,比各派掌門都矮了一輩,就算在汝陽王的幫助下同時製造幾樁冤案,而後花言巧語勸得空聞同意,那其餘五派怎麼辦?

但……如果將朝廷委派的這個挑撥離間的人假設為鮮於通呢?華山掌門之尊,神機軍師之名,說起話來,有份量多了吧?

這樣一想,似乎神機軍師鮮於掌門,還真是極有可能是大元朝的間諜。

隻是這人既然被冠以“神機軍師”之名,顯然計謀深遠,要他說出當年惡行或許可仿照原著中張無忌所為,但至於隱藏身份麼,還須慢慢套來。

是以青書適才故意在鮮於通耳邊低聲傳音,看他有何反應。但鮮於掌門顯然養氣功夫極好,表麵看來,是極難觀察出來的。

“嘿嘿,咱們便耗下去,今晚我繼續盯著你,看看你如何變出一大堆黃金。”青書拋開灰衣人不想,明日便是最後期限,細細思之,便決定繼續守這一夜。

兩炷香的時光,這四人便從蓮花峰上下來,回到華山派中,寒暄兩句,便都自回房不提。

青書的房間是在西院最裏邊的一間,與羅貫中房間相隔甚遠,他在房中呆到約莫三更時分,悄悄推開後窗,躍上屋頂,月光皎潔,仿似在他身上鋪了薄薄一層銀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