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大半年過去,生活仿佛一切都回歸到了正軌。
易佰再次接到許茵茵打過來的電話,硬著頭皮推門而入,怎麼說呢,在沒有顧小陌和囡囡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是許茵茵陪在慕總身邊,哪怕慕總從未接受過許茵茵的好意。
好歹身邊也有個溫暖,在慕總忙碌工作至深夜的時候,許茵茵會突然出現,端著一杯熱咖啡,或偶爾替慕總去公寓裏拿些歡喜的衣物,是,在顧小陌離開後,慕北屹很少回別墅,一直忙碌著工作,偶爾休閑的時候便住在公寓裏,那裏簡單的不像話,就像沒有人住一般,如果沒有看到衣櫥裏清一色的西裝話。
甚至許茵茵還主動自發的替顧小陌打理著工作室,工作室擺脫了輿論,一直正正規規的運轉著。
也正是許茵茵這默默陪伴的半年,才能讓慕北屹能看她一眼。
易佰一進辦公室便掃了一眼靠坐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的慕北屹,白熾燈照著,隱隱約約的能看見眼底的青暈,整個人的身上有著說不出的深沉。
易佰看了一眼,便輕聲開口提醒著:“慕總,九點了。”
被打攪的慕北屹微微蹙了蹙眉,但又清明的睜開眼睛,聲音低沉,仿佛早已忘了許茵茵邀請他慶祝的這件事:“有事嗎?”
“您答應許小姐在工作結束後去慶祝的,現在許小姐一個人正在餐廳裏等著,您還沒有過去——”
慕北屹低頭掃了眼腕表,工作已結束,一天的力氣被抽幹,他早已累癱不想動,夜晚是給顧小陌的,所有的思念皆會接踵而至。
甚至連心理醫生都說過他這種思念遲早會發展成病態的執念,心裏隱忍的情緒早晚會因為一個合理的時間段而徹底爆發。
這種偏執,太強太烈,眼中看不到她人,甚至也會傷人。
慕北屹半睜著眼睛,這種思念成疾卻連顧小陌一顰一笑都抓不到的日子已經過去多久?
冬去春來,原來已經過去半年了,過的還真是慢,慢到慕北屹以為過去幾十年。
半響,慕北屹才站起來,低沉到道了一句:“走吧。”
“是。”
法式餐廳,許茵茵一反以往的活潑機靈,難得換上略微成熟的衣裙。
她不想讓北屹哥哥總把她當成妹妹,這半年的時間,許茵茵給慕北屹充分的時間去淡忘顧小陌,他們才認識多久?這世上又怎麼會有刻骨銘心,一輩子都忘卻不了的愛情?根本就是天方地譚,荒唐至極!
許茵茵細目盯著眼前的高腳杯,紅酒已被她喝去大半,天色越來越深,許茵茵坐的僵硬,兩個小時過去了,依舊沒有等到慕北屹過來。
耐心耗盡,許茵茵終於忍耐不住的忍不住伸手去摸著手機親自打著電話,於此同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許茵茵期翼的看過去,一眼便看見慕北屹,眼中亮出一抹光,歡喜的喚著:“北屹哥哥。”
慕北屹麵不改色的走到許茵茵的對麵坐下,說話之間依舊止步於禮貌的客氣:“久等了。”
“我沒有等多長時間,北屹哥哥工作那麼忙,是我在北屹哥哥百忙之中占用了北屹哥哥的時間的。”許茵茵貼心的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慕北屹。
竟發現慕北屹神色散漫,眼睛瞥到了桌上精致的蛋糕,身影一晃而過,顧小陌和囡囡離開的那晚唯一留下的便是蛋糕。
從來不會去動蛋糕的慕北屹此刻竟鬼使神差的拿起叉子,“聽說這次設計得了一等獎,恭喜。”
許茵茵能聽見慕北屹祝福的聲音,今天一晚的等待也值得了,慕北屹神色淡淡的切著蛋糕,突然,修長握著叉子的手便被人覆住。
溫熱的掌心貼住,刹那間,慕北屹渾身一震,冷意席卷的很快,姿態一反清閑清貴。
而是抬眸冷冷的掃視許茵茵一眼,企圖用眼神來嚇退她,讓她最好自動識相的鬆開手,鬧得難看的後果對誰都沒有好處!
許茵茵今日借著酒意卻膽大的開口,“北屹哥哥,小陌姐姐已經離開半年了,她…已經不會回來了,你這樣的等待是徒勞的。”
慕北屹的耐心在漸漸耗盡,俊美的臉龐上冷的沒有一絲溫度,語氣尖銳而刻薄:“放開。”
“北屹哥哥,我這半年一直陪在你身邊,我不乞求你能忘記小陌姐姐,但…你能不能看一看我,哪怕看我一眼也好,我對你,你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在許茵茵這句話剛剛說完的時候,手突然被掙開,許茵茵的指尖一點點的收緊,浸骨的冷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