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新總統(3 / 3)

徐騰在中美經貿問題上稍微有點避重就輕。

“問題在於,中國的發展速度越來越快,對美國構成的威脅也越來越大,而且,隨著中國的發展,會不會是越來越多的中國商品出口到美國?”施蒂恩-班倫終於抓住這個破綻,迅速反擊,試圖證明徐騰終究是中國人,隻會為中國說話。

“你必須搞清楚一個基本的世界貿易分類問題,中國主要是向中產階級和低收入階層供應商品,這意味著,中國在美國的出口規模增長有限。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收入的提高,我們以後也不太可能繼續向世界供應低收入階層的商品,因為我們的勞動力成本高了,競爭不過越南和印度。”

“美國不能去和中國競爭,那意味著,美國得將工人收入水平降低到中國的標準,包括你的稅收政策,土地政策,全部都要跟中國對準,最後是物流和運輸成本問題,美國的西海岸根本容納不了那麼多的工業人口。”

“對美國來說,最優的選擇是和日本、韓國、歐洲、台灣競爭,將美國過去轉移到這些國家的產業,盡可能多的收回來。在全球主要大國中,中美在經濟、政治層麵是絕對性的互補關係,我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在半導體材料和設備領域,日本占了一半,中國必須從日本進口,如果美國產品的質量相同,價格更低,我們為什麼不從美國進口?”

“美國的石油和天然氣儲備也很豐富,為什麼不能向中國出口?互相給予最多優惠,分享彼此的市場,在政策性和收稅性的操作,盡可能確保出口商品的到岸價格比別人優惠,這就夠了。”

“中美是世界上最大的兩個單一市場,隻要中美合作,優先保障對方的利益,其次再考慮其他國家的問題,我不認為中美經貿關係存在衝突。”

“我再舉一個更簡單的例子,中國和歐盟的貿易是平衡,和美國的貿易就不平衡,為什麼不能改一改,讓中美貿易走向平衡,中歐貿易走向不平衡?”

“台灣、日本、韓國,迄今都還是對中國貿易的順差國,為什麼,這些順差部分不能調整到美國?我個人認為,這才是美國應該競爭的產業,也不會降低美國工人的收入水平。”

徐騰大致談一談自己的判斷,順便也要提醒康納-德蘭普,“當然,你要注意人口和勞動力資源的問題,美國看似適齡勞動人口多,將黑人青年去掉,你的青年勞動力資源就不行了。我是亞裔,所以,我不會有種族歧視,但是問題客觀存在。我們在美國的工廠,最頭疼就是必須招聘適當數量的黑人,實際上根本就招不到合適的,企業支付了薪水,聘請的員工卻根本不能達到標準,還沒辦法處理。我們的汽車工廠,超過一半的工人是五十歲以上的老人,真的很麻煩,這是美國必須要解決的問題。現在的問題很複雜,我們在美國的投資中,金融、半導體、網絡技術、製藥產業更容易招聘到合適的員工,其他都很困難。”

“我們是否可以吸收更多的拉丁移民?”伊維卡-德蘭普提了一個小建議,“或者是亞裔移民?”

“不好處理,美國現在不僅需要繼續吸收高技術移民,也需要吸收35歲以下的青壯年勞動力,還要想出策略,教育更多的黑人青年遵紀守法的參加工作……當然,這可能有點難。你們還要意識到,亞裔青年中,移民意願最強烈的往往不是最好的選擇。”徐騰盡量不直接提及宗教問題,但是,在座的都很清楚。

“我能做的隻是幫助總統先生理清楚問題的根本,給您一些基礎的建議,具體要怎麼做,還是需要您和您的團隊協商出好的辦法。”徐騰其實沒有什麼好辦法,他就隻能這麼說一說。

禁穆是必然的,如何有遴選的吸收青年勞動力移民,這是一個問題,如何教化黑人青年,這是一個更複雜的問題。

“現在其實還有一個很複雜的問題,那就是高科技對華禁售,我給你們一個很簡單的數字,我們在歐洲的投資中,至少有700億美元的科研項目都是為了解決美國對華的高科技禁售。”徐騰再提醒康納-德蘭普先生,這個問題也必須處理,當然,這也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在國會內部想要推動這件事的難度很大。

“我們應該和中國達成一個對美國更有利的貿易投資協定!”康納-德蘭普先生是很老派的美國人,很清楚,有些問題在美國根本搞不定,幹脆抓一個最容易搞定的事。

他其實將這件事的很大希望都寄托在徐騰身上,指望徐騰遊說中方接受這件事,對美國讓利。

“單純的讓利是不妥的,你需要兩隻手同時出擊,一手促進中美貿易投資協定,另一手搞定美國內部的出口限製和稅收問題,最終讓美國產品在中國的到岸價低於日韓歐。相應的,你也要保證中國產品到美國的到岸價低於競爭對手,這就是我們必須弄掉TPP的原因。”

“強者是天然的盟友,也必須結盟,和弱者結盟永遠是給自己增加麻煩,為了牽製中國,不惜傷害自己的國民,不惜向日本、越南讓利,這隻有最蠢的政客才會這麼做。”徐騰說一個最經典的話,這是他和德蘭普家族說過的商業準則,他隻和有實力的家族、企業合作,所以,他永遠是贏家。

“我真的認為你說的非常正確,強者是天然的盟友,也必須是盟友。我們可以增加新的盟友,可以和中國結盟,讓那些隻想賺美國的錢,還隻會拖累美國的國家都靠邊站,這就是我的答案。”康納-德蘭普並不是第一次聽徐騰說這句話,立即吸收了徐騰的觀點,變成自己的觀點,向他的女婿阿什利-庫納和首席策略顧問施蒂恩-班倫強調這一點。

“問題是我們如何和中國達成更好的協議,建立更好的關係?”施蒂恩-班倫畢竟是這裏唯一專業搞政治和輿論的,暫時不能挑戰徐騰的權威性時,他必須提醒所有人,特別是總統先生,別傻了,你很難實現這件事。

“我們首先要讓美國輿論界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中國並不會挑戰美國的霸權,關於這一點,我可以代表政府直接做出承諾。你們要理解,中國的國際政治理想是一種很典型的孤立主義,這是中國政治的一種傳統,潔身自好,隻要自身的利益不受損傷,就不會過問外界的事情。”

“即便中國的綜合國力和國民GDP超過美國,中國也依然不會試圖取代美國的世界領袖地位,對美國來說,和中國實質性達成盟友關係,就可以借助中國的力量維持領袖地位,唯一的犧牲是適當照顧中國的利益,不去傷害中國的利益。我個人認為,相比美國為了維持領袖地位付出的代價,這簡直是最低成本的方法。”

“我們是最強的兩個國家,我們可以協商,相互照顧對方的利益,至於其他國家,我們沒有必要管太多。當然,大多數時候,我們還是要顧及其他國家,這就像分蛋糕一樣,美國先切一塊最大的,中國再切一塊,然後歐洲,其他人依次分剩下的。”

“什麼是國際秩序,這就是國際秩序。歐盟總是希望超過美國,優先切走最大的一塊,或者是和美國平分,即便是實力最不濟的時候,也希望是僅比美國切的小一點點。問題是他們根本沒有這種實力了,還需要靠美國支撐他們切割利益,最荒誕的地方在於,在國際經濟的競爭中,歐盟和日韓一直是美國最大的競爭對手。”徐騰盡量用康納-德蘭普先生這位繼任總統能聽懂的方式,簡單直接的將問題說清楚。

“這就是我一定要請Shun盡快到紐約的原因,我一直說,他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看吧,我從未說錯過!”康納-德蘭普很高興的向在場所有人強調,他的決策是對的,先不管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讓徐騰到這裏來,幫他理清楚頭緒,再幫他解決那群已經瘋掉的美國媒體和民主黨,還有那些已經瘋掉的共和黨。

“我們是商人,我們信奉同一種理念,用同一種思維考慮問題,我們用實力說話,這就是我們的方式。其他人可能不懂我們的想法,但我們是對的,我們總能說服他們聽我們的安排。”徐騰和康納-德蘭普說一說這番話,也是提醒對方,別人暫時不理解你是很正常的,別急,別製造更多敵人,盡可能嚐試說服對方別做敵人。

“Shun,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我們也都是很成功的商人,如果你是美國人,我一定要邀請你出任副總統,我不是說麥科不好,我是說你才是最聰明的那個人!”康納-德蘭普先生再度強調徐騰的聰明,強調他們的關係很好,很好,非常好。

此時。

徐騰也意識到了,康納-德蘭普先生的詞彙量確實有點問題,誇獎別人的方式翻來覆去就那麼一句話。

這才多長時間,已經用了五次“聰明”這個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