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中。
蝕骨的疼痛從身體的某個地方蔓延至四肢百骸
睜開眼,目光所及之處,是男人半隱在黑暗中的俊美麵龐,邪肆的眼神像是要把她不剩骨血的吞入腹中。
一瞬間,驚駭使她瞪大了眼睛。
她不是死了麼?
記憶如洪水一般湧入腦海,白色的手術室,殷紅的大片的血,一臉冷漠的醫生,還有林靜雅猙獰的笑容
她明明是死了的。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如此清晰的經曆著她最痛苦的回憶?
這一定是在做夢,她安慰自己。
可是這夢未免也太真實。
男人俊美的麵龐近在眼前,陰沉的眸子仿佛利刃一般鋒利,身體上疼痛連綿不絕。一切都在提醒著她,這不是夢。
恐懼再也不受內心的控製噴湧而出,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用手抵住男人赤果的胸膛,情緒激動的尖叫出聲,“紀城嚴,你給我滾開!”
男人的動作瞬間頓住,隨即眼神一冷,麵無表情的麵龐染上一層嗜血的陰雲,他掐住林安安的脖子,居高臨下的發出一個單音節:“嗯?”
淚水湧出眼眶,林安安抓住男人的手臂拚命搖晃,企圖掙脫脖子上的禁錮,卻根本無濟於事。
下一秒,唇上便傳來鑽心的疼痛感,直痛的她忍不住的渾身顫抖起來。
男人咬住她的唇,懲罰般的狠狠廝磨著,直至嚐到一絲血腥味才罷手,而後緩慢的湊近她耳邊,用接近無聲的力度緩緩道:“不準逃,你是我的,你隻能是我的。”
緩慢低沉的聲音仿佛殺人不見血的惡魔。
她聽著,緩緩昏睡過去
——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整個房間都被熱烈的陽光充斥著,熟悉的陳設讓她愣了神。
她清楚的記得,這是她19歲時住的房間。
是夢沒醒,還是說這根本就不是夢?
腦海裏閃過昨晚不堪的畫麵。
她環顧四周,床上被單淩亂,地下是散落於四處的衣物,最旖旎的則是床單上那抹刺眼的紅。
這個場景格外的熟悉。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她聽從姐姐林靜雅的建議,在生日當天晚上灌醉紀城嚴,又在林靜雅的幫助下,逃出紀宅,和一直都喜歡的沈長林私奔,最後被紀城嚴抓回家,失去了初貞。
當時的她,一直對行蹤暴露的事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才明白,一切都是林靜雅和沈長林的陰謀!
難道她是重生了?
可是,臨死前的畫麵又是那樣的真實,她清楚的記得自己先是被紀城嚴逼著喝下了墮胎藥,繼而又被推上手術台,給林靜雅換腎,最後大出血死在手術台上。
兩股記憶同時在腦海裏橫衝直撞,撞的她腦袋生疼,她蜷縮在床上,雙手捂著太陽穴,於刺痛中尖叫出聲。
房門很快被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迅速衝到床前,抓住她的肩膀,不停的在叫她的名字。
迷蒙中,她抬起眼皮,瞧到一張熟悉的麵孔,瞳孔在一瞬間放大,繼而暈了過去。
那是給予她無數痛苦,無數絕望的男人,紀城嚴。
她真的重生了,重生到了地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