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紀城嚴轉頭看向閉目養神的顧冽:“去喝一杯?”
顧冽睜開眼,對於紀城嚴主動約他喝酒這事還是有些新奇。但是也沒多說,隻淡淡的:“嗯。”
於是兩個人找了間酒吧,進去喝酒。
顧冽問他鬱悶什麼,明明那些事情都證明是假的了,而且他的女人今晚做事幹淨利落,漂亮至極,給足了他麵子裏子。
紀城嚴倒一杯酒一仰而盡,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鬱悶什麼。
隻是在知道這女人竟然背後承受了這麼多,可是從來沒跟他提起過,他就說不出來的憋悶。
明明平時很愛找他幫忙,很愛跟他撒嬌。
而且最後他上台去護住她的時候,她竟然伸手就把他推開,毫不領情。最後離開的時候,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瀟灑痛快。仿佛那個院子裏的一切都不值得她留戀,輕易地說走就走。
想到這裏,他煩躁的又仰頭喝了一杯酒。
一旁的顧冽似乎也沒有打算他會回答他,也是在慢慢的喝酒,好看的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安安回別墅以後,上樓坐在窗前發了會呆,然後去卸了妝,洗了個澡,就直接躺進被子裏睡覺了。
她今天心情不好,誰都不想理。
本來以為自己會睡不著,沒想到竟然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恍恍惚惚的做了個夢,夢見藍天,白雲,嫩綠的草地,參天的樹木,她自己坐在樹底下,有些孤獨。
突然遠處一個稚嫩的聲音歡快的喊她:“媽媽媽媽。快來跟我放風箏!”
她轉頭去看,看見一個可愛的小男孩手裏拿著一個巨大的風箏,笑著喊她。
她突然就掉下眼淚來。
閉眼睛睡著的林安安也流出眼淚來,清潤的淚珠滾燙的落到枕頭裏,一小會兒就打濕了一大片。
紀城嚴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看了眼蜷縮著睡著的林安安,然後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看著她蜷縮在床的一角,突然地更加煩躁起來。
頭發還沒幹,他也就沒睡,走到林安安經常坐的那個窗前的軟沙發前坐下來。
坐了沒一會兒,他聽見了身後熟睡的林安安低低的抽噎聲。
他皺著眉起身走過去,按開了床頭的台燈。
滿臉淚痕和痛苦的林安安就這麼呈現在他麵前。
她閉著眸子,烏黑的睫毛被淚水打濕,俊秀的眉毛皺的緊緊地,白皙小巧的臉蛋上全是晶瑩的眼淚,枕頭也已經濕了非常大一片。
紀城嚴突然一下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頭慌得不得了。
他不知道,不了解,不懂。
她到底承受了什麼,到底為什麼不找他幫助,為什麼哭,為什麼今天晚上理都不理他就走,為什麼一定要做遊戲主播,為什麼能夠麵對自己一直相信的姐姐毫不留情,甚至一點都不見她驚訝和傷心?
她那副看透世事的模樣,到底是因為什麼?
他煩躁的出聲喊她:“林安安。”
林安安其實早就在他開燈的一瞬間就醒了。此時聽見他喊她,轉了個身,朝向另一邊,依舊蜷縮著身子,一副拒絕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