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林安安的這種恐懼,落在了紀城嚴的眼裏卻變成了謊言被戳穿以後的恐慌。
所以他更是對她失望起來,上前一步狠狠的盯著她的眸子,問道:“林安安,你果然是騙我的?你根本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林安安的身體和精神已經重新喚起了他對她的恐懼,他往前走一步,她就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最終退無可退一下子坐在了沙發上。
林安安現在滿腦子都是上一世他對她做的種種,心髒開始狂跳起來,頭皮發麻,手腳冰涼。
她怕他。怕極了。
紀城嚴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隻是他現在無暇顧及,他現在迫切的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騙了他。
甚至他覺得,如果她不承認,如果她說被冤枉,他或許還願意相信她,回頭再仔細的去查。那些陳年資料什麼的,也有可能作假不是嗎?
他緊緊的看著她,說道:“說話。你騙了我?”
林安安看他又靠近了一步,於是在沙發上又縮了縮,聲音微弱:“你不要過來。求你。”
紀城嚴愣了愣,問道:“什麼?”
“你離我遠一點。”她眼眶開始發紅,她此時的情緒已經開始有些崩潰,她失去的孩子,她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她身下那些止不住的大片大片的鮮血,全部都像是放電影一樣在她腦子裏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放映。
她現在隻剩下最後一絲的機智支撐著,手指死死的抓著沙發布,聲音裏滿是抗拒:“你離我遠一點。我求你了,紀城嚴。”
紀城嚴不知道她到底是為什麼會這樣說,竟然怕他怕成了這幅樣子。隻是他現在剛對她建立起來打信任已經瓦解,他現在看著她這幅樣子,竟然開始懷疑她是不是裝的。
為了逃脫他的質問,以退為進,以這副柔弱樣子企圖博得他的憐愛?他眸光深沉,耐心也用光,一伸手扯著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來,說道:“你不用演了。你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
林安安抬頭看他,唇色已經慘白,本來就白皙的臉蛋此時更是毫無血色,倒是她的眼眶越來越紅,烏黑得瞳仁也包裹上了團團霧氣,語氣悲哀:“你要我說什麼?你要我說什麼?紀城嚴,你根本不相信我,你還要我說什麼?!”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喊了出來。
他根本不會相信她的,不管她怎麼說。其實他心裏已經認定了不是嗎?那她說再多又有什麼用?她上一世不是沒有辯解過,不是沒有哀求過,不是沒有痛哭流涕的求他放過她。
可是有什麼用呢?他不會相信的。
無論如何掙紮,她最終還是要走上那樣的結局。和她的孩子一起慘死在手術台上。
“林安安!”他看她這樣,不由得低喝。
“是!都是我做的!”林安安最後一絲理智徹底斷掉,她的眼淚開始大顆大顆往下掉,她坐在了沙發上,痛苦的開始扯自己烏黑的長發,一邊哭一邊口齒不清的喊,“你說的沒錯,你查的沒錯!都是我騙了你,我一直在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