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城嚴無言,隻能僵硬的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裏。

兩個保鏢見此情形,麵麵相覷,一起離開了屋裏,重新出去站著了。

林安安附在他懷裏哭,眼淚鼻涕全都抹在他的襯衫上,直至哭腫了一雙眼睛,才推開了紀城嚴。

紀城嚴看著漸漸平靜下來的她,沉默了一陣,才開口:“對不起。”

林安安倒是沒想到他會跟她道歉,抬頭看了他一眼。但是僅僅是看了他一眼而已,她回到了沙發上坐下,抽了抽紙來擦自己的鼻涕。

紀城嚴站在原地看了她一會兒,直到窗外吹進來的風將他拉回現實。他收回視線,走到了窗戶邊開始抽煙。

窗外的雨幕漸小,他點了煙看著窗外的雨,陷入了沉思。

他本來一開始來的時候就是糾結不已的,他知道自己不能逼她墮胎,但是他覺得自己無法忍受她肚子裏的孩子。

可是看到她的眼淚的那一刻其實他就開始後悔了。

她痛苦,他更加痛苦。

他發現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他甚至在那一瞬間想到了,如果他真的逼她打掉了孩子,他一樣不會覺得痛快。

他隻會更加痛苦。

就在他打算出聲阻止保鏢的時候,她突然說出了那句話。

她說孩子不是陸止言的,是他的。不可否認他的心裏立刻重新燃起了希望,可是同時他也起了深深的懷疑。

孩子到底是誰的,誰也不知道。

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把藥給她吃了,他實在做不出這件事。也許今天是其他的任何一個女人,隻要不是罪大惡極的事,他都不會逼著她墮胎。

他本來就對女人格外寬容些,可是為什麼到了林安安這裏他要做這麼絕情呢?

更何況這個人是林安安啊。

可能正因為是她,他對她做的事才更覺得深惡痛絕吧。

可是那又怎麼樣,她隻要一哭,他便方寸大亂。他沒辦法逼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

他抽完了煙,轉過身來看向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林安安。

她抱緊了自己的胳膊,桌子上堆了一堆她擦眼淚鼻涕的衛生紙,眼睛直直的不知道看著什麼在發呆。

她眼睛已經腫了起來,臉色還是白的。時不時的還抽噎一下。

紀城嚴突然有種衝動想要把她抱在懷裏,想要安慰她。

可是他不能這麼做,他知道,她也不會允許他這麼做。他今天晚上的所作所為,似乎是將她越推越遠了。

他無聲的回浴室拿了自己的外套,出來經過客廳時,他淡淡的說道:“從現在開始,你想去哪裏都可以。”

林安安沒說話,他心沉了沉,拿著外套就往外走。

就在他走到門口時,他突然聽到她的聲音在他身後輕飄飄的傳來:“紀城嚴。”

紀城嚴頓住了腳步,不知怎麼的,竟然有些欣喜。他略微挑眉,轉頭看向她:“嗯。”

“今天晚上,是不是林靜雅讓你來的?”

紀城嚴眼神暗了下去。

“你說話,”她站了起來,語氣裏帶了些森森涼意,“是不是林靜雅讓你來給我吃墮胎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