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看這件裙子怎麼樣?”六六將銀色的長裙舉到白鈴麵前。
白鈴盯著六六看了一會,白皙的手遞過來,卻不是接長裙,而是抓著六六纖細的手腕,抬高。
“他昨天沒罰你吧?”
“皇未曾罰我。”
白鈴甩開六六的手,神情閔然。
“六六啊六六,你就這樣怕他?”
六六垂眼,一言不發,不能附和,也不能辯駁。白鈴公主口中的“他”是皇。可皇對於六六來說,隻能是皇。
“下去吧。”白鈴從始至終不再看六六一眼。六六抱著銀色的長裙出了公主寢殿的門。
門外的侍婢東珠時刻關注主子的動向,待六六出來之後,立即補上她的空缺。
白鈴倚在椅背上,兩隻腳悠閑地晃蕩著,紅色羅裙的裙擺開始搖曳,像水波上的燭影,惹人迷醉,但本人渾然不覺,臉上是一派天真,靈動而純潔的眼眸一層不染,也許是因為迄今為止,能讓她煩心的事隻有那麼一兩樁。
東珠靜靜地守在一旁,不敢出聲驚擾。
“東珠,你也怕我?”白鈴突然開口詢問。
東珠毫無表情的臉一滯,爾後,搖頭,開口道,“公主是最善良的人,對東珠和底下的人都好,所以東珠不怕。”
“是嗎?”白鈴臉上並沒有浮現被稱讚後的喜色。
白鈴仿佛不是為了聽這樣的答案,她隻是想知道,六六到底為什麼這麼怕月皇?這一點,東珠也心知肚明。
六六回到皇的宮殿,卻是見到了那樣一副靡然的場麵。
皇的裏衣半敞,露出瑩白的精壯胸膛,仿若是得到了皇的應允,歌樂愈發放肆,舞姿越發撩人,眼神愈發魅惑,但無人敢真的觸碰皇,隻能若有似無地靠近。
這一出,六六看的麵紅耳赤。
皇懷裏還攬著一個清麗的美人,小鹿一樣的眼眸,沾著初晨的露水。
六六瞥過去的那一刻,有些驚惶,終於得到了那日未解的答案。那美人,原來有白鈴公主的影子。六六自覺地退到帷幔的後麵,卻不敢走太遠。
萬一皇要傳喚她,若是不在,一定勃然大怒。
“六六。”月年毫無預兆地出現,將神遊的六六著實嚇了一跳。
“年殿下,您怎麼來了?”六六拱手。
月年攬著六六瘦弱的肩膀,嘴角帶著一絲壞笑,偏頭向六六說,“帶你去個好地方。”
六六掙脫無果,隻能小聲說,“年殿下,我不在,皇會責怪。”
月年攬著六六的手更加的用力,發出一聲不以為然的嗤笑,說,“哦,六六是誰?六六不在,皇便會責怪。”
這一番諷刺的話,讓六六無地自容。
即便她和他的意思不是同一個,但月年的目的,不就是想告訴她,六六啊,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啊?
六六乖順地跟著月年。
月坊。
“年殿下,今天叫幾個?”酒娘斟了酒,將雪白的袖腕放下。
六六驚愕地盯著月年,顯然不知道他是這裏的常客。
“老樣子。”月年將六六麵前的酒杯順走,給她換成了果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