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幾年她愛上了霍啟晨,按他平均一個月來這裏七八次的紀錄,她是不是隻能眼巴巴得坐在大門口等他臨幸?
她想著打了個寒顫,嘴裏喃喃道,“幸好沒有,幸好!”
“幸好沒有什麼?”霍啟晨進門就見她傻傻得出聲,嘴裏含糊不清得念著些什麼,繞到她身前,見她臉上像被潑了水,濕乎乎得全是眼淚。
見狀,他冷峻的臉陰沉了幾分,銳目裏隱含了幾不可覺察的關切,“你怎麼了?是不是你舅舅又來問你要錢了?”
顧輕輕轉過臉,癡傻得望著他,“霍啟晨,你這麼做是為了我好,對不對?”
“什麼?”
“你當初用協議要求跟我結婚卻不會跟我同房而睡,是為了我好對不對?你也知道我不能愛上你的,對不對?”顧輕輕盯著他,眼光卻像是越過了他,看著他身後白茫茫一片。
霍啟晨頃刻有種被說中的難堪,見她飄忽迷茫的樣子又有些心疼,厲言道,“你在胡扯些什麼,你這是怎麼了?”
顧輕輕思緒還是有些茫然,聲音越發得飄緲,“是胡說啊,原來都是一樣的,這麼多年我都過來了,為什麼到了最後的日子竟覺得我的人生快完了呢?”
霍啟晨這才察覺到今天的她很不對勁,忙坐到她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胸口如同煨了個暖爐,陣陣的熱流汩汩地傳送到體內,四肢百胲都被她的眼淚滾燙著,他竭力地想阻止那股不尋常的痛刺激自己的感官,最後竟發現無能為力,隻能由著她哭,由著自己承受那種麻麻癢癢地痛。
把絕望哭盡後,顧輕輕總算拉回了神智,憶起剛才的恍惚,她詫異自己怎會落得這境地?遂強打起精神,嗡著鼻子說,“眼淚鼻涕的,弄髒你衣服了,先上樓換了,我晚上洗。”
她說著就站起身,要先給他拿衣服,手卻被霍啟晨抓住了。
以往碰到這樣的情況,霍啟晨都是順著她,當什麼事都沒發生,而現在他卻覺得自己不能不管。
“是不是宋婷今天來過了?”
“嗯,來這坐了一會。”顧輕輕試著掙脫他的手,反倒被他扯得坐回沙發上。
“以後少跟她來往,你見她一次就會受一次刺激!”霍啟晨眸光銳利得看向她,又道,“以後隻要你想出去就出去,不必因為害怕被狗仔發現端倪而每天都這樣硬待在這房間裏,張曼要明年才出國,你可以趁現在多去跟她聚聚。”
顧輕輕驀然轉頭,霍啟晨避開她驚詫的眼神,她越是驚詫,他就越覺得自己以前很苛刻,心想:可能是他初戀的病情有好轉了,他們即將要離婚了,所以他突然不束縛她的出入自由了。
嗯,一定是這樣!
不然他會這麼好心?
“你先上樓給我準備衣服,我待會上去。”放開她的手,霍啟晨交待道。
顧輕輕收起驚詫,恢複如初的平靜,問,“哦,你待會要出門?”
“不出去了,給我找套寬鬆的衣服,趁太陽還沒落山,陪我去樓下走走。”
這棟別墅群背著群山麵朝大海,他們住的房子出了後門便是人工鑿建的登山石梯,梯下是大麵積的花園,有環衛工人在打理梯邊的花草。
B市入秋便少雨幹旱,工人撿了水管,手指捏扁了管口,一股清流化成水霧,濺在花草上,也濺了些在顧輕輕身上,黑黝的環衛工忙扔了水管過來道歉。
霍啟晨見她手忙腳亂得拍去衣服上晶瑩的水珠子,又連連對那工人搖頭,說沒關係,他惡劣的思想再上心頭,“顧輕輕,你的運氣還稍差了些,那水該當頭潑下,省去你洗澡的功夫。”
聞言她頭垂得老低,暗自翻了個白眼,負手先一步上了石梯,霍啟晨跟上,在她身後又燒了把火。
“你背著手爬梯子,從後麵怎麼看都像個蹣跚的老太婆,真醜!”
前麵的傴著的身子驀然挺直,背在後麵的手指絞了幾絞,頗不甘願地鬆開,僵硬地垂在身側,連前後擺動都不曾。
霍啟晨再接再勵,“你雙腳跳到山頂吧,人家當是大白天見了僵屍,保證不敢跟你搶道。”
前麵的人倏地回身,暴怒的雙眼緊瞪著他,霍啟晨似不明所以地又道,“你杵這兒幹嘛?上前開道啊!”
忍!
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