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砰’的關上,顧輕輕還沒來得及哭,門隨即“轟”的聲被推開,霍啟晨又坐了回來,好像是意識到了兩人的問題,他別扭得開口,“你別把自己當個景就行了!”
不說還好,一說她隻覺更加受了辱,哇地哭起來,“我知道,在你看來我不是景,就是一盤隨手都能扔掉的菜!”
聞言,霍啟晨煩躁得鬆了領口上的扣子,算起來他有多少年沒哄過女人了,真費勁!
可他實在不願意在這兩天吵架,隻好坐到她身邊,抱著她說,“還生氣?你哭得倒有理了,你說說看,人就是人,景就是景,什麼菜啊飯的,再說了,你見過哪家的菜貴過你脖子上那條鏈子的?”
她沒反應,哭仍是哭,隻是眼淚全擦他身上了。
一向愛幹淨的他皺了皺眉,還是忍住了,“別生氣了行不行?好好賞雪,你鬧什麼別扭?”
這句話很是奏效,顧輕輕也覺察到自己失常,斂了淚,兩眼汪汪得盯著他,直盯得他心裏毛,“對不起!”
她道歉,又小聲說,“可我還想哭!”
霍啟晨笑了,“那也要你有空哭才行,你不是最愛看雪景嗎?”
說完,他長臂環住她的腰,將她勾到腿上坐著,“別氣了,嗯?”
“好。”
外麵雪花漫天飛舞,暖烘烘的屋裏溫度卻在逐漸上升。
這個不屬於他們的北方城市,卻讓他們在此交付了彼此不曾交付的熱情。
天下著雨,雖然下得不大,但風一刮過,樹葉裏積的水滴嘩啦嘩啦打落…
隔天
B市
私立醫院
顧輕輕泊好車,經過樹下之際正趕上這麼一陣兒‘急時雨’,頭發瞬間被濕浸了一大片,臉上還掛了水滴子,有的水滴滑進脖子裏,透心的涼。
她直罵自己懶,下車時看路不遠,雨也不大,想躲了個懶,誰知道給淋得透濕。
遠遠的宋翊撐了傘走過來,看到她後加快了步子,在雨裏小跑,一口氣跑到她身邊,給她遮去了小雨,才心疼得捋捋她額前的濕發,語氣責怪,“你快到的時候也不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看看,這會兒都淋濕了!”
顧輕輕衝他笑,像是在嘲笑自己倒黴般,隻扯了扯嘴角,“經過樹下時淋到的,怪自己沒看路…這幾天我不在B市,你是怎麼跟我舅媽說的?”
“隻說你工作上遇到了麻煩,可能要晚些回來,你在那邊…”宋翊抿了唇,欲言又止。
顧輕輕連忙接了話,“哦,隻要別讓她擔心就好!”
說完她避開宋翊難過的眼神,仰頭望著住院大樓七樓的一排窗戶。
宋翊拉了她的手臂,“蘇阿姨不擔心,可我每天都在擔心,輕輕,我隻是想知道你在那邊生了什麼事…”
顧輕輕笑著安撫他,但笑得很是有些勉強,“沒發生什麼事,我隻是在那邊看了場雪而已!”
宋翊想問這幾天的朝夕相處她有沒有對霍啟晨心動,但還是強忍下來。
他們之前就說好了,在她和霍啟晨未離婚前他不會過問她的私生活,所以眼下他自然無權幹涉,便隨意應了一聲。
這時已進了大樓,人來人往,更不方便再說些什麼,他也就強迫自己不去想了。
病房的窗戶開了條小縫,暖氣從空調口裏噴出來,在屋裏循了一圈,從小縫裏溜到外麵,而外麵的冷空氣也換了進來,站在那縫隙旁邊,呼吸要順暢許多。
顧輕輕抓著簾子,吸了口新鮮空氣,跟蘇秋霞心在不在焉的說話。
“北方那邊很冷吧?”
“是啊舅媽,很冷,都下雪了,墊了多厚的一層!”
蘇秋霞看了窗外,七樓連片樹葉兒也看不到,眼見處皆是高樓的屋頂或窗戶,仔細看也是能看到別人家窗台上種的花,那種吊得長長的好多串,有紫色,有紅色,有黃色,她總盼著那藤子開花,那是她幾年來唯一能賞的風景。
“多少年沒見雪影兒了,這幾天做夢,老夢見我們家那的火爐子,燒煤的,煙囪拐到窗戶外,抽出黑煙,屋裏可暖和呢,這大城市的空調再怎麼熱,也沒那爐子暖和。”蘇秋霞傷感道。
顧輕輕和宋翊聽了都莫名得緊張起來,兩人對望一眼,宋翊笑道,“是啊,時間過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