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麻煩你跟他說一聲我很快就好。”

“好的,霍太太。”

走到長廊盡頭,簡輕歡一眼便看到靠著牆抽著煙的霍晨希,被燈光籠罩的他好似一個倨傲的王者,渾身上下散發著貴族氣息,讓人不自覺得被吸引。

嘖嘖,這樣一個男人還真是藍顏禍水,好在自己沒愛上他這樣的男人,否則指不定要被他折磨成什麼樣呢!

簡輕歡低眸深吸了一口氣,抬頭之際不期然對上了一雙明澈的眼睛,清俊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宴會廳明亮的燈光照不到這個角落。

上流人士的宴會,富麗堂皇的大廳,看譚燁現在有模有樣,應該是出人頭地了吧?

想著,簡輕歡的心止不住一陣狂跳,不是因為心動,而是覺得有些尷尬,她顫聲道,“譚…譚燁,好…好久不見!”

相較於簡輕歡的慌張,譚燁倒是一臉得閑適,“這幾年你過得還不錯吧,聽說最近攀上了高枝?嗯…果然符合你水性楊花的本性。”

她別開臉心裏有些難過,聽他這輕蔑不屑的口氣,她內心一片悵然。

他是想聽自己說過得不錯?

還是想聽她哭訴過得不好?

片刻她語氣平靜,“我過得很好,你剛剛應該也看到了,我很愛我的丈夫!”

譚燁點了點頭,“你們還真是情比金堅呢!你現在要回去了?”

“謝謝,我想先回去了。”

“要不要我開車送你一程?”

“不…不用了!”簡輕歡發現他隻是個‘隨便說說’的神情,他是故意要讓她難堪!

簡輕歡低眉斂目,收在身後的手握緊。

倏然一把低沉的響起,將她遠飄的思緒頃刻拉回。

“譚經理太客氣了,我的女人我會自己帶回家。”霍晨希不知道何時已站到她身旁,簡輕歡回過神後,心下一片慌亂。

“我以為霍總你還要應酬很久才會離開,身為日後的合作夥伴,我覺得我有必要把你的妻子送回家。”譚燁故作文鄒道,語氣沉穩,神色如常。

合作夥伴?

簡輕歡恍了神,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兩家公司是合作夥伴?

嗬,還真是巧!

“哦?那謝謝你的好意,我的太太我自己會送!”霍晨希淡淡回應一聲,話裏卻完全聽不出來‘謝意’,他的視線看向發愣的簡輕歡,“怎麼了?舍不得走?”

“沒…沒有!”

她繼而看向譚燁,很勉強的露出一抹笑容,“再見。”

上車後,她想問霍晨希他怎麼會和譚燁成為合作夥伴,但眼角餘光卻瞟到他正在閉目養眼,便不想刻意得打攪到他,總有一天她會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而現在她最好保持沉默。

不管他們之間如何,他們合作便合作吧,若要相互傾軋,她也無能為力,不是嗎?

畢竟她隻是個頂著霍太太頭銜的假鳳凰罷了。

這樣想著,仿佛就真的跟她無關。

另一邊——

同一片美麗蒼涼的夜色中,譚燁將車停在一棟老式公寓前,紅磚上爬滿翠綠的藤蔓,交錯糾結著,院內的木棉樹往牆外伸出一枝嫣紅。

他攬過身旁的女人,溫柔得吻著她的發頂,“晚安,親愛的。”

“晚安。”

但女人並沒立刻下車,隻是用一雙澄澈的眸子緊緊盯著他看了很久,最後才開口,“你是因為她…所以才會突然決定接受宴會主辦方的邀請吧?”

聞言,譚燁的下巴擱在她發頂半晌不語,直到胸前被小手推了推,他才回答,“你說可能嗎?如果為了她,我帶你去幹什麼?”

他勾起她的下巴,繼而輕笑,“蘇岩,5年前她在我的心裏就已經死了,現在活在我心裏的人是你,知道嗎?”

“可我今天看到她的時候她眼眶紅紅的,我猜她當時心裏也很難過!”

蘇岩的身體重重靠回椅背,神情有些懊惱,“沒見到她之前,我就在想這個女人好可恨,虛榮又無情,我恨她當初那樣的傷害你,也瞧不起她居然為了錢出賣自己,可今天見到她以後我竟然發覺她一點也不可恨,甚至…”

“甚至我覺得…她很漂亮,很優雅,然後我就有種想跟她做朋友的念頭,哎…”

“明明我該恨她的,現在卻嫉妒起她來,明明知道你現在愛的是我,卻偏偏還要把她當成情敵,譚燁,看來今天我真的不該來見她,那樣或許我還可以像原來一樣,理直氣壯地去恨她,瞧不起她!”

譚燁好笑得撫過蘇岩緊蹙的眉心,真是小孩子脾氣,可笑又可愛,與5年前的簡輕歡一模一樣!

難怪蘇岩恨不起來,誰會去恨另外一個自己呢?

“好了,別想她了,為一個與我們不相幹的人傷神幹什麼?早點上樓休息吧。”

她撇了撇嘴,“也是,算了算了不想了,別把我珍貴的腦細胞都給殺死了,晚安!”

她下車按了門鈴,美妙的音樂聲在夜色裏滑過,她回頭衝譚燁揮揮手,直到他的車消失在街角處,才推門進去。

譚燁搖下車窗,夜風‘嗚嗚’在他耳畔吹著,握著方向盤的手還殘留著撫過蘇岩發絲的觸感,清爽的,柔滑的,像細膩的沙子從指縫間緩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