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
淩安潔突然哽咽了,吸了吸鼻子,“他說…他對我的愛已經淡化了,他…他的心裏已經有了別人。”
簡輕歡打了個冷顫,心不由‘咯噔’了一下,震驚的看著淩安潔。
“就在他生日那天,我打電話給他,我說要替他慶祝生日,他卻說不用,說晚上有重要的事不能來見我,我當時很難過,因為從我和他認識的那天起,他每年的生日都是我陪他過的!”
“然後呢?”
簡輕歡拚命壓抑著心裏的震撼,想知道霍晨希後來為什麼又改變了主意。
“我問他有什麼重要的事連生日都不能讓我陪他先過完?一開始他不肯說,後來被我逼問的急了,他就不得已的告訴我,他的心裏…有了另外一個女人…”
淩安潔說完趕緊背過身,盡管看不見她的臉,但卻可以看見她聳動的肩膀。
簡輕歡知道她哭了,可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依她現在的立場,其實也不比淩安潔好到哪裏去。
“他還說別的嗎?”簡輕歡低著頭問,十指卻已纏在了一起。
“沒有。”淩安潔鼻音重重的搖頭,迅速擦幹眼淚,把頭轉了過來。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會,誰也沒有說話,快要走到終點的時候,淩安潔極平靜的問了句,“輕歡,是你吧?晨希心裏的那個人,是你,對吧?”
簡輕歡驀然驀然停下腳步,心慌的連頭也忘記抬,死死的盯著腳下的海水,無措的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是你,對不對?”她又問了一遍。
“他告訴你的?”簡輕歡終於抬起頭,迎上她的目光,心裏有一絲不忍,卻很討厭眼下這樣的感覺!
“不是…”
“那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還記得你第一次帶我來這裏時的場景嗎?”她直視遠處的海麵,“那天…我無意間看到他抱著你,看到你在他懷裏哭的很傷心。”
“你…你,你都看到了?”簡輕歡無法形象自己此刻的心情,詫異,高興,難過,失落,震驚,憤怒,很多種的情緒摻和在一起,變得很複雜,很複雜
“是的,我站在陽台上都看到了,而且看的很清楚。”
淩安潔的冷靜突然讓簡輕歡對她有了新的認識,她覺得這個女人並不如外表這般脆弱,應該是說她很強大,心理很強大!
她從昏迷中醒來,麵對曾經的摯愛正抱著別的女人,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質問甚至哭鬧,竟還可以裝作什麼也不清楚的忍到現在,直到他的摯愛親口告訴她說心裏有了別人,她才承認其實自己早就知道了!
簡輕歡一直都以為自己很能忍,現在她才知道,比起淩安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她神色複雜的望著麵前的女人,有種被戲弄和欺騙的感覺,原來不是她和霍晨希在騙淩安潔,而是淩安潔在騙她和霍晨希!
“你知道為什麼不早點說出來?”她冷冷的質問,想起在上官毅家裏發生的那些事,她就覺得自己像個小醜,被耍的團團轉!
看來那天她被席城帶出去,和後來自己雙眼紅腫的回來,其實淩安潔都是知道原因的,隻是她裝作不知道罷了!
“說出來又能怎樣?隻要晨希一天不跟我說分手,我就會一直堅信他是愛我的,哪怕我看到了什麼,隻要他沒說,我就會繼續這麼相信,因為這是我愛他的方式,請你理解!”
她眼神的堅定讓簡輕歡終於明白,霍晨希當初為什麼會那麼愛她,這麼執著又懂進退的女人,恐怕沒有哪個男人不愛吧?
“安潔,你…你恨我嗎?”
“不恨,我隻恨我自己!”
“為什麼?”
“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場該死的車禍,我就不會昏迷這麼多年,這幾年來的昏迷對我來說是最殘酷的,因為…即便我醒來,可我愛的人卻變成別人的了…”她說到這裏終於忍不住失聲,蹲在沙灘邊聲嘶力竭的痛哭起來,一遍遍的喊著霍晨希的名字。
簡輕歡轉過身,眼淚‘嘩嘩’的往下掉,她看著淩安潔就仿佛看到了在酒吧那一晚的自己,也是這麼傷心,這麼的無措…
聽著那一聲聲悲慟的呼喚,她真想回頭說:淩安潔,我願意把你的男人還給你!
可那句話終究說不出口,因為在愛情麵前,誰都沒有那麼偉大!
淩安潔哭了很長時間,終於哭累了,然後她用手捧起一把海水,洗掉了臉上的淚痕。
自始至終簡輕歡也沒有說一句安慰的話,不是她不想說,而是覺得這個時候她說任何話都顯得很虛偽!
“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哽咽著問,嗓子已哭啞,眼睛更是腫的像核桃。
“半年前…”簡輕歡輕聲回答。
她突然笑了,笑的很大聲,直到把洗幹淨的眼淚重新笑出來。
“難怪晨希說,我為什麼不早點醒來,隻要提早半年醒來就好,半年就好…”
她突然歇斯底裏的望著天空吼,“我為什麼要昏迷那麼久?我為什麼不早點醒來!為什麼!”
見狀,她上前拉住她,“淩安潔,你別這樣!”
淩安潔顯然傷心過度,用力甩開了她的手,頭也不回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