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位就是霍小姐吧?”他們繼而把視線移向霍晴。

“恩。”

“太好了,終於接到你們了,我們是霍先生的朋友,我叫張達,這位是我太太叫付英。”

簡輕歡和霍晴尾隨夫婦倆出了機場,然後兩人把車子開到了一處郊區的別墅門前,“這是我給簡小姐安排的住處,這裏遠離城市的喧囂,既安靜空氣又好,很適合您孕育寶寶。”

“謝謝。”

“不客氣,霍小姐是直接去學校還是先在這裏住一夜?”

“直接送我去學校吧。”

“好的。”

簡輕歡下車前叮囑,“照顧好自己。”

“恩,你也是。”

兩人還沒完全消除內心的隔閡,所以想表現的親近些卻發現很難做到。

簡輕歡一個人住在偌大的別墅裏,麵對這完全陌生的環境,竟是一種侵入骨髓的孤獨感!

所幸的是她很快適應了這種孤獨,因為她在別墅門前種了很多叫米玉百合的花。

她不喜歡這種花,可霍晨希很喜歡!

他曾說過這種花代表執著的愛,因為是他喜歡的,她便也開始嚐試著去喜歡,這樣她就漸漸的不再感到孤單!

張達夫婦每個星期會過來看她一次,他們請了一位專業的菲傭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霍晴在南加州大學讀書,離拉斯維加斯很遠,所以自那日跟簡輕歡分別後,她們就沒見過麵。

霍晨希前半個月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過來,可後來的每天一次縮減成每三天一次,然後又縮減到每周一次,直到現在他已經有一個月沒來過電話了!

很多個午夜,簡輕歡躺在床上想撥打他的電話,可提示的都是關機!

她開始擔心他,想回國找他,但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長途的顛簸。

就在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裏,某天早上她發現了件很奇怪的事。

她所住的別墅旁邊還有好幾幢別墅,離她最近的一棟就在她的隔壁,她搬過來的時候張達跟她說過隔壁無人居住,可後來的某天,裏麵不僅住進了人,而且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那個神秘人白天幾乎不出門,但隻要一到晚上就能聽見別墅裏傳來彈鋼琴的聲。

那是一首很憂傷的曲子,尤其是每晚都在思念著霍晨希的簡輕歡第一次聽到曲子後竟然哭了一夜,她以為那個別墅裏住的人隻是有感而發,卻沒想到第二天晚上那個人又彈了一夜!

起初她對於那個人的作息習慣很不適應,但也不好意思去提意見,便好隻忍著,漸漸的她開始習慣,甚至一晚聽不到那鋼琴的聲音就無法入眠。

當習慣成自然,再成為依賴時,簡輕歡開始好奇,到底隔壁的別墅裏住著怎樣的怪人?

那人白天不出門,晚上彈鋼琴,這種行為簡直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終於有一天簡輕歡抑製不住好奇心,趁月亮升起的時候大腹便便的踏著草坪去了隔壁。

走到門邊她想敲門,可又覺得這樣好像有點太冒然,於是趴在門縫裏張望,想看看那個彈琴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簡輕歡的視線穿過狹小縫隙,在偌大的客廳裏緩緩移動,驀然間停止了移動,她看到了彈鋼琴的主人,那是個女人!

女人正背對著她,穿著一身黑色的旗袍,紫色的坎肩,頭發盤在後腦勺,身體略顯瘦弱,此刻女人正陶醉在悅耳的琴聲中,全然不知此時正有人偷偷的打量她。

不知為什麼,簡輕歡對她竟有股莫名的熟悉感,於是她按響門鈴,可主人卻並沒有開門的意思,她按了很長時間裏麵仍無回應,然後她頹廢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躺在臥室的床上,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剛才那位婦人的影子!

她的背影很熟悉,氣質很好,關鍵是她也穿著旗袍!

簡輕歡不由自主的把彈鋼琴的女人和那晚在霍天南靈堂上見到的貴婦聯想到了一起,但她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猜測,如果當初那個貴婦真的是霍晨希的媽,她怎麼可能會這麼巧的也出現在拉斯維加斯?

她不能隻憑一個背影就斷定什麼,或許那個彈鋼琴的是個美國女人也不一定。

這麼一向她便釋然了,不再胡思亂想。

這樣平靜的日子又過去了幾天,突然有一天晚上,簡輕歡發現鋼琴聲消失了!

於是她走到陽台旁往隔壁的方向張望,裏麵的燈還亮著,可主人卻沒有開始彈鋼琴。

站了一會她轉身回到屋裏準備關燈睡覺,四周登時一片漆黑,啊、困意漸漸來襲,已看快要接近預產期,簡輕歡最近總是感覺很累,無論是身體,還是心裏。

‘那一年的雪飄落梅開枝頭,那一年的華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突然,她的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似曾相識的歌聲,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可歌聲卻越來越清晰,似乎就在她的耳邊,那麼近…

“霍靜!”簡輕歡猛然坐起身,汗流浹背的按亮開關。

是霍靜在她夢裏唱歌嗎?

為什麼曾困擾她那麼久的歌聲又再度出現在?

“那一年的雪飄落梅開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