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燕寒離帶來的小錦和小瑟病好的消息的緣故,此時的阮煙羅居然不覺得小腹疼了。

手落在上麵,感受著那裏麵的小生命,心頭一點點的軟濡起來。

要還是不要,此刻成了她最糾結的問題。

一會是想要,一會是不想要。

似乎,選哪一個都不對。

又似乎,選哪一個都不錯。

迷惘的靠在燕寒墨的懷裏,阮煙羅輕聲道:“阿墨,不如順其自然好了。”

剛剛她走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想的,要滑胎了,如果這樣的走動滑了便滑了,如果到底沒有滑下去,那就是老天爺又想讓她留下這孩子了。

“也好。”燕寒墨沉吟了一下,同意了阮煙羅的決定。

那這樣,她就不用再吃任何的藥了。

不安胎也不滑胎,一切順其自然,一切都由孩子自己來決定。

這樣想了,阮煙羅又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一個還沒出生的胎兒能懂什麼。

算起來,真的是聽天由命的感覺。

可這也是她沒有辦法的辦法。

燕寒墨身體裏的毒,注定了這孩子是不會健康的,可是讓她親手滑掉這個孩子,她又覺得自己這個做娘親的是個鄶子手。

要麼一開始就做措施不懷孩子,要麼懷上了就要對孩子負責。

是她的錯,那時燕寒墨一次次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的。

她是現代人,雖然在現代沒有結過婚,沒有過男人,但是這些她是懂的。

對不起。

她把所有都推給了小小的肉芽內的小胎兒。

歉然很多很多,不過就因為有了決定,心底裏安穩了,肚子的疼越的越來越淡去了。

吃了烤肉睡下,阮煙羅睡得一點也不踏實,總是夢到孩子流產了。

血肉模糊的小肉芽已經有了些微人體的形狀,然後,一張小嘴就張開了,哭喊著她這個做娘親的狠心,怨她不要他。

阮煙羅的心口疼著,在這樣的時代,又沒有計劃生育,想生多少就生多少,她若懷上了,又怎麼可能不要呢。

可是孩子越哭越厲害。

阮煙羅一身的冷汗,想要去安撫孩子,但是一隻手怎麼伸也夠不到哭喊著的小胎兒,她急的全身都在用力,然後,驀的醒了過來。

這才發現馬車裏隻有她一個人。

燕寒墨不在。

是真的不在。

否則,她若做惡夢了,他一定會安撫她的。

有他在,她卜一做惡夢,他就會擁住她。

然後,什麼惡夢就都散去了。

阮煙羅先是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腹部,雖然小東西還小小的,根本沒有什麼突出的隆起,但是她還是能感覺到小東西的存在,甚至還能感受到他的溫度一般。

慢慢的起身,沒有吃任何的藥,她不安胎,但不代表她對這孩子已經放棄了。

每一個動作都有可能帶起胎動來。

到時候,說不定就真的滑了。

輕輕的撩開車簾。

夜色深沉,遠處遠處一片黯黑。

不遠處的火堆也淹淹一息的樣子,就要滅了。

她以為燕寒墨在火堆那裏在燒火,可當一眼看過去沒有看到燕寒墨的時候,一顆心頓時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