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溫柔。
夜風透過窗紗拂進臥室,可那清涼卻漫進了阮煙羅的心底。
配上室內輕輕嫋嫋的檀香,阮煙羅怎麼也睡不著了。
睜開眼睛,閉上眼睛,都是那個滑掉的小胎兒。
雖然還是個小肉芽,可隻要給她時間,讓她成長,早早晚晚,她會長大成人,象小錦和小瑟那樣惹人喜愛的。
可是現在,她卻被剝奪了生命。
心,豈有不疼之理。
燕寒墨,到底在哪裏?
總有一種感覺,他就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裏,也在想她念她,悄然的陪著她走過這煎熬的每一天。
可每一天,隻有他遠遠的陪伴又怎麼夠呢?
她更想他擁她入懷,他懷抱裏的溫度,才是能讓他踏實的源泉。
淚水無聲的滑落,滑落在被子上,一片潮濕。
終是她害了他。
是的,是她害了他。
夜涼如水,卻還是奈不過心的冰冷。
無聲的啜泣,她不想紅袖擔心,不想李媽擔心。
睡著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可怎麼睡都不踏初,醒著睡著,全都是那個滑掉的小胎兒。
阮煙羅隻睡了兩個多時辰就醒了。
紅袖早就候著了,看到她一翻身,便迎了上來,“小姐,你又做夢了。”
阮煙羅才發現自己又出了一身的汗。
她是又做惡夢了,夢裏,是燕寒墨不顧一切的跳崖,那個畫麵就是在睡夢中也不停的折磨著她。
吸了吸鼻子,阮煙羅又躺了下去。
“小姐,吃點東西吧,李媽說,你現在需要營養。”紅袖低聲的哄著她,心疼的替她擦著額頭的汗。
“宮裏有什麼消息嗎?”
“跟昨天差不多,聽說許皇後都要氣瘋了,一大早就在坤寧宮裏咒罵小姐呢。”
“她是反應過來那個士兵沒有騙她了?”阮煙羅疑惑的問到。
“誰知道呢,不過,隻要燕君非和顧水凝一天找不到,她就一天不踏實吧,也會越來越懷疑小姐的話吧。
畢竟,那可是兩個大活人,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一直找不到,雖然是有希望的,可是燕君非和顧水凝畢竟是要大婚的人了。
婚禮的新郎新娘找不到,那這個婚禮豈不是就是不吉的?”
“她再想也沒用,很快就要舉行婚禮了。”阮煙羅翻了個身,看著一夜不曾歇過一直點著的檀香,嗅著那味道,心底裏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因為小月子,阮煙羅沒有再出去墨王府,也沒有請旨讓燕勳送燕小錦和燕小瑟出宮,雖然很想他們兩個小東西,可也不想把自己的壞心情傳染給那兩個小東西。
就讓他們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好了。
好在他們還小,就算是別人眼中的眼中釘肉中刺,可也不急於拔掉他們。
這樣就好。
小,才是保護自己的顏色。
時間一晃,轉眼就到了燕寒竹和阮煙雪,燕君非和明茴芸大婚的日子。
一大早,李媽就叫醒了阮煙羅。
阮煙羅坐到了梳妝台前,許是一直都睡不著,她懨懨的不愛動。
就連最拿手的化妝都交給紅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