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幕落。
台上的演員全都看著裴琰之,沒有一個人敢動的。
是真不敢動。
裴琰之衝著大家一拱手,朗聲說道,“諸位辛苦了!”
這些人也不敢怠慢,全都微微躬身,口中說道,“您辛苦!”
裴琰之麵帶笑容,首先從下場門離開了舞台。
其他的演員這才如蒙大赦,等到裴琰之走了之後,懷著複雜的心情,一個個的魚貫而出。
裴琰之到了後台,一進門,就看到金傅站在那怒視著自己,他的身邊站在一個年過六旬的老者,眼中並無敵意,但是臉色也不會太好看了。
金傅一見裴琰之,低聲喝道,“姓裴的,在台上你竟然敢耍陰招,你瘋了嗎?”
裴琰之連眼角都懶得掃他一眼,從他身邊走了過去,淡然的說道,“不是你在台上向我發起的挑戰嗎,自己沒本事接不住,丟人現眼了就別叫著家長一起來,多大的人了,你說是不是啊,趙前輩!”
趙東方看到裴琰之這幅態度,心裏也是極為的不滿,雖然錯在自己的徒弟,但是裴琰之的態度也太過囂張跋扈了。
趙東方沉聲說道,“我徒弟固然有錯,但是台上計較,是從來都有的,但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裴琰之,你這次做的忒過了!”
裴琰之扭過頭來,摘下了自己的髯口,看著趙東方,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這當師父會明白事理呢,沒想到竟然也是一個幫親不幫理的人,我做的過了?趙前輩,你可知道今天這是個什麼場合?”
一句話,先把趙東方給噎住了。
大家都是覺得裴琰之在這種重大的場合竟然敢臨時改戲,但是隻有趙東方知道,這件事你怪不了裴琰之,畢竟有人挑釁,在這種場合挑釁,裴琰之怎麼做都不過分。
所以,趙東方才在後台等著裴琰之,想要先發製人,用語言將裴琰之將住,這件事已經是一件非常嚴重的舞台事故了,雖然最後皆大歡喜,但是明眼人肯定已經看出端倪了,說不定現在的網絡上已經開始對這件事口誅筆伐的起來。
趙東方可以想象,口誅筆伐的對象肯定不會是最後的勝利者裴琰之了。
門外的演員全都擠在一起,裏麵的聲音傳了出來,這些人也都是八卦之魂瘋狂燃燒,大佬和大佬之間的對話,自己這些青年演員最好還是不要進去,省得誤傷。
裴琰之可不是那種笨嘴拙舌的人,道理在自己這邊,而且自己還是今天的勝利者,不說痛打落水狗吧,但是也不能讓惡狗反咬自己一口吧!
裴琰之冷笑了一聲,說道,“怎麼,答不出來了?戲曲春晚,你這位高足,竟然在事先沒有打招呼的情況下,向我挑釁,他挑釁的不是我,而是馬派,我作為馬派傳人,在這種情況下,我隻能做出反擊!”
金傅瞪著快要噴火的雙眼,說道,“我隻是想要和你切磋一下,你為何要下如此的狠手!”
裴琰之不屑的看了金傅一眼,說道,“獅子搏兔,尚要全力以赴,更何況,你突然向我挑釁,隻能說我高估了你的能力了,我還以為你準備了什麼東西敢來挑釁我,誰知道,嗬——”
裴琰之一聲冷笑,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在金傅的心頭上刺了一下,原來是因為自己太菜了,對方全力以赴下來,自己竟然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裴琰之三人循聲看了過去,正看到韓平正,裴景祺,高峰和韓采薇四人聯袂而至。
裴景祺自從裴琰之把金傅趕下台去,就注意到趙東方悄悄的離開了座位,去了後台。
於是,戲曲春晚一結束,裴景祺就叫上高峰,準備到後台看看,千萬別出什麼事了。
這要是在後台打起來,就算裴琰之是有理的一方,最後也會倒黴的。
韓平正也是發現了這一點,一結束,直接站起身來,帶著韓采薇一起向後台走去。
那些京劇大佬們,根本也沒有想要走的意思,往年這個時候,戲曲春晚一結束,這些人扭頭就走,根本不在這裏停留,但是今年可不一樣,這可比回家看電視強多了。
趙東方一看韓平正幾人都來了,臉色劇變,這回自己想要無理取鬧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