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琰之這個時候架子可是大了!
隻見他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眼睛都沒有看胡文歌一眼,高抬著頭,一臉嚴肅的問道,“下跪何人?”
胡文歌小心翼翼的言道,“王寶釧。”
裴琰之用眼角掃了她一眼,心中暗喜,繼續問道,“跪在我的麵前做甚?”
胡文歌看著裴琰之,笑著說道,“前來討封。”
裴琰之則是一臉不耐的言道,“哎呀,我封不得你。”
胡文歌有些錯愕的問道,“為何?”
裴琰之一臉促狹的說道,“你方才在武家坡前罵的我好苦,我不封!”
胡文歌這才知道裴琰之是在給自己耍花腔,也是不由得說道,“方才在武家坡前,我啊,不知道是你呀。”
裴琰之一聽這話,也是低下頭來,看著胡文歌問道,“哦?你不知道是我?你若知呢?”
胡文歌一臉笑意的說道,“我若知啊!嗯!那我,那我便多罵你幾句哦!”
裴琰之頓時氣結,本來想要戲耍於他,沒想到竟然被她給戲耍了。
“哎呀呀呀,如此說來,我越發的不封。”
“當真不封?”
“當真不封。”
“果然不封?”
“果然不封。”
胡文歌一聽這話,就將手中的玉璽高高舉在頭頂,作勢欲砸,“不封就罷!”
這一下,裴琰之可不敢穩坐釣魚台了,趕忙伸手握住了胡文歌的手,將玉璽取了過來,口中言道,“哎呀,慢來慢來,哪有不封之理?三姐聽封。”
胡文歌則是嗔怪的一指裴琰之,言道,“就怕你不封呐!”
裴琰之將玉璽放好,看著跪在地上的胡文歌,眼中也是露出了柔情的眼神,不過眼中則是帶著一絲猶豫,開口唱道,
“我本封你昭陽院,
有一個緣故左右難,
西涼有個代……”
唱道這裏,裴琰之欲唱又止,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之情。
王寶釧是多麼聰明的人啊,剛才早就聽自己的丈夫說,在西涼國的時候,被西涼國王看重,將代戰公主嫁給了他,然後這才在老王晏駕之後,他才登基坐殿,稱孤道寡的。
不過胡文歌則是一副裝作不明白的樣子,假意的問道,“帶,哦,薛郎,你與我帶什麼好東西啊?”
裴琰之一捋自己的髯口,一咬牙,開口唱道,
“西涼有個代戰女,
她保孤王坐銀安。”
王寶釧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一聽薛平貴把實言相告,開口便唱道,
“西涼國女代戰,
她的恩情比我賢。
有朝一日登龍殿,
她為正來就我為偏。”
裴琰之聞言,也是心中頗為感動,於是大氣的唱道,
“講什麼正來論什麼偏,
你我結發比她先。
有朝一日登龍殿,
封你朝陽掌正權。”
王寶釧聽了薛平貴的話,也是心花怒放,趕緊叩首謝恩,“謝萬歲!”
王寶釧叩頭之後,開口唱道,
“叩頭忙謝龍恩典,”
裴琰之一伸手,將胡文歌攙了起來。
胡文歌臉上帶笑,一步一搖的來到了台前,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身素黑色的袍服,非常的簡陋,不由得指著自己的衣服,自嘲的唱道,“今日才得鳳衣穿!——”
身後的裴琰之也是欣慰的一笑,微微頷首。
裴琰之一捋自己的髯口,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到了胡文歌的身邊,開口唱道,“平貴離家十八年,”
胡文歌一副苦盡甘來的樣子,搖了搖頭,唱道,“受苦受難王寶釧。”
裴琰之來到胡文歌的身邊,扶著他的胳膊唱道,“今日夫妻重相見,”
胡文歌則是一臉恍惚的樣子,不敢相信這是事實,“隻怕相逢在夢間。”
唱罷,胡文歌又是一副悲切的模樣,用水袖輕輕的擦拭著淚水。
裴琰之則是朗聲說道,“青天白日,夫妻相會,不是做夢!”
胡文歌展顏一笑,如同梨花帶雨一般的柔媚,“薛郎,我當真不是在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