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琴聲響起。
韓平正一指苗旭,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插著腰,說道,“你問的是她!”
“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
攏共才有十幾個人,七八條槍。
遇皇軍追得我暈頭轉向,多虧了阿慶嫂,
她叫我水缸裏麵把身藏。
她那裏提壺續水,麵不改色,無事一樣,
哄走了東洋兵,我才躲過大難一場。
似這樣救命之恩終身不忘,俺胡某講義氣,終當報償。”
韓平正衝著手裏拿著水壺的苗旭,抱拳拱手,這一段唱本來應該是花臉演員,但是韓平正唱起來,也是一副殺氣騰騰的感覺,將這個胡司令的土匪氣息飾演的非常到位,樣板戲都是京字京腔,不講究韻白,全是京白,不過這對於唱過無數次智鬥的韓平正來說,都是一些小兒科罷了!
苗旭趕緊伸手攔住了韓平正,一臉笑意的說道,“胡司令,這麼點兒小事兒,您別淨掛在嘴邊兒上,當時我也是急中生智,事過之後您猜怎麼著?”
苗旭倒了一杯茶,來到了裴琰之的身邊,將茶杯放到桌上,一臉客氣的說道,“參謀長,您吃茶!”
韓平正坐在另一張桌邊,問道,“怎麼著?”
苗旭一臉害怕的樣子,說道,“我還是真的有點後怕啊!”
說完,苗旭摸了摸身上,一臉歉意的說道,“哎呀,香煙沒了,您二位稍待,我去拿煙!”
苗旭趕緊向上場門走去,裴琰之也跟著向上場門走了幾步,而韓平正則是來到了剛才裴琰之站的位置,這舞台走位,嫻熟的很,一看就是老江湖了。
裴琰之扭過頭來,看了一眼韓平正,一邊走著,一邊問道,“司令,我是本地人,怎麼沒有見過這位老板娘呢?”
韓平正一拉自己的衣袖,插著腰,笑著說道,“人家夫妻八一三以後,才來到這裏開的茶館,那時候,你還在霓虹留學,你怎麼會認識她呢?”
裴琰之雙手負在身後,向前走了兩步,臉上露出了一絲思索,微微皺眉,說道,“這個女人可真不簡單呐!”
韓平正瞪大了雙眼,插著腰,指向了上場門的方向,問道,“怎麼,你對她還有什麼懷疑嗎?”
裴琰之一張嚴肅的臉立馬變成了諂媚臉,笑眯眯的說道,“怎麼會呢,這可是司令的恩人呐!”
韓平正有些不爽的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這個人呐!”
裴琰之也是陪著笑臉哈哈一笑。
裴琰之在這裏演的非常的恰當,畢竟胡司令可是自己的上級。
這個時候,苗旭從上場門,一臉笑意的走了出來,手裏拿著香煙,口中說道,“參謀長!”
裴琰之扭過頭來,看著苗旭。
苗旭走到了裴琰之的麵前,拿出一支香煙,笑眯眯的說道,“煙不好,請抽一支啊!”
正準備給裴琰之點煙,裴琰之擺了擺手。
苗旭也不勉強,看向了另一側的韓平正,笑著說道,“來,胡司令,你也抽一支!”
韓平正可是一點都不客氣,拿過香煙來,在手上磕了一磕,然後湊到苗旭點著的火柴上,美美的抽了一口,當然,這都是在表演,在舞台上抽煙還是比較危險的。
這個時候,苗旭的眼神定了一下,不由得瞟了一下另一側的裴琰之,而裴琰之也是一臉玩味的看著苗旭。
這個時候,胡琴聲響起,韓平正站在一邊,美滋滋的抽著煙,而裴琰之則是夾著香煙,跟苗旭擦肩而過,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苗旭,眼中滿含著深意,開口唱道,“這個女人——呐,不尋常。”唱完之後,裴琰之踱著步就向著下場門的方向走了幾步,而韓平正則是有些不滿的跟他側身而過,來到了他剛才站的位置。
另一側的苗旭也是一臉嚴肅的開口唱道,“刁德一有什麼鬼心腸?”
苗旭這個時候的表情是真的到位,唱的時候,眼睛也是在做戲,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這個時候,裴琰之已經站到了快到下場門的地方,韓平正則是來到了兩人的中間,隻見他指著裴琰之的背影,不滿的開口唱道,“這小刁,一點麵子也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