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之說道,“現在的劇場,尤其是大劇場,都是幕簾,一般換場景啊,都拉上幕簾換,過去的時候,都是小戲台,哪有什麼幕簾啊,所以打雜的都是直接上台,最早的時候,現在說出來都有人不信,角兒站那唱戲,旁邊就有一個跟包的拿著一把茶壺,角兒唱兩句,跟包的就把茶壺遞過去,角兒喝一口,然後接著再唱。”
張家帥腦補了一下這個場景,臉上露出了狐疑的表情,喃喃的說道,“這也行,那下麵的觀眾能接受嗎?”
裴琰之哈哈一笑,說道,“這也必須得是大角兒,下麵的觀眾來看的就是你,所以你在台上怎麼樣,下麵的觀眾都覺得你是個性,你是對的,其實要我說啊,那就是在擺譜,而且這樣的人太少了,像那些大藝術家們,從來就沒有這種小心思。”
張家帥點點頭,饒有興致的問道,“對了,剛才您說那把茶壺裏可能有什麼都有,難道裏麵不都是水嗎?”
裴琰之微微一笑,說道,“大部分都是水,但是總有一些有特殊喜好的人,當年有一位老先生在唱戲之前要喝一勺香油,喝完之後,這一晚上的嗓子都非常的舒服,唱著也痛快,但是這個也不能喝太多了,容易鬧肚子!”
張家帥的嘴巴都張開了,撓了撓頭皮,一臉震驚的說道,“香油,這東西能直接喝嗎?”
裴琰之笑眯眯的說道,“所以啊,這就是每個人的癖好不一樣,而且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也不一樣,一般情況下我們演員上台之前是不允許喝酒的,其實生活中也要盡量的避免喝酒,但是當初還有一位唱花臉的大家,上台之前要喝二兩白酒,上台之後,帶著酒勁,唱的也痛快,還有人喜歡喝涼啤酒,還有人喜歡喝熱水,滾燙的熱水喝下去,我記得當初尚小雲先生,就喜歡喝滾燙的開水,怹的後台有一個爐子,專門燒著開水,怹飲場的水要是不熱,真能急了。”
張家帥感覺自己這真是的大開眼界了,什麼神奇的人都有啊。
這個時候,劉連生推門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蓋著一個蓋子,離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牛肉的鮮香味。
劉連生笑著說道,“我就知道你好這個,所以我都讓西餐廳的人準備好了,趕緊吃吧!”
裴琰之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讓張家帥也是大開眼界,一直以來,裴琰之都是一副君子之風,溫文爾雅的樣子,但是在遇到美食的時候,頓時將自己的本性露了出來。
看到張家帥一臉吃驚的看著自己,裴琰之笑著說道,“人嘛,總得有點愛好,之前在德正社的時候,跟德剛師兄聊天,他跟我說過,人無癖不可交也,意思就是你遇到一個沒有什麼愛好的人,他又不愛錢,又不愛名,什麼都不愛,這種人是不能夠交往的!”
張家帥一臉好奇的問道,“這是因為什麼啊?”
裴琰之一邊用刀子將牛肉割開,六成熟的牛肉,中間的牛肉還有一些血絲,但是混上椒香的調料味,裴琰之感覺到了一股幸福,嘴裏喃喃的說道,“比當年的牛排好吃多了!”
裴琰之聽到張家帥的發問,一邊吃,一邊說道,“一個人如果沒有愛好,說明他這個人不會對任何人有真正的情感,愛好,其實就是一個把自己的情感寄托的東西,如果你連個愛好都沒有,那就說明這個人無情!”
看著裴琰之大快朵頤,張家帥也是有了一絲饞意,旁邊的劉連生則是好笑的看著裴琰之,每次到了這個時候,裴琰之才會露出自己年輕人的一麵。
兩塊牛排下肚,裴琰之用餐巾擦了擦嘴,一臉滿足的說道,“痛快,有這兩塊牛排墊底,今天我能唱到天亮!”
吃完牛排之後,裴琰之再次回複到了安靜的狀態,給自己補了補妝,然後閉目養神。
張家帥也不敢再多說話了,就站在一旁,呆呆的看著鏡子裏的裴琰之,真美啊!
裴琰之的臉型非常的適合唱旦角,裝扮之後,真的如同一個大家閨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