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獨自和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兒子麵對麵,對方一句合情合理卻又有些突如其來的話,琳竹語愣是語塞了。
很快,愁緒萬千,伸手摸著子胥的臉,“出來這麼大的事情,我啊,還是不放心你們兄妹倆,這才想回來看看你們。小安那孩子,從小與你倆在一起,這次意外,還真是……”
蕭曉母親也低歎,“是啊,那孩子,我也見到過!特別聰明、伶俐啊,可是這年紀,還是太年輕了。就這麼小的年紀,哎,正當意氣風發啊。如此一遭,對他整個家庭的打擊,哎……”
琳竹語,“哎,人生啊,天之大,誰又能道破其中一二。隻是啊,這人活著,那才是最好的,至少啊,也是對自己負責,對家人負責啊!”
蕭曉母親,“是啊!命數,都在冥冥之中,可是啊,當那命數降臨在頭頂的時候,又有誰能做到如想象中的那般鎮定自若啊?隻是啊,作為親人,定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啊。”
子胥且是輕扶這方向盤,在陽光下緩慢前行。幾刻鍾後,車子也在停車場下停了下來。
一行人下車,見那烏黑的大門上貼有白底黑字的挽聯,大門的一邊方有一個火盆,明顯可見其中有燒落的紙錢。在火盆上方有一疊紙錢,打量著紙錢,子胥神情微頓。
這可能也是生者對亡者的一種變相思念吧,一紙黃錢黃泉路,灰燼揚塵枯骨還。若有少年義氣時,再過百年終回頭。
看來啊,自己一行人明顯不是第一批到來的人。可奇怪的是,側耳傾聽,更是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傳出。
楊洲靈籲了一口氣,取出打火機,上前鞠躬,且是燒起了紙錢!
隨其身後的,自然還有琳竹語兩人。
眾人推門而入,子胥卻是立於門前,遲遲不動。
回憶太重,拖住了腳步。
念想兩人當初的一舉一動,心裏的惆悵且是更加激烈!不知不覺中,點上了手中的煙。那另一個放在火盆中,煙霧的作用自然難以彌補此刻的心情。
隻是手裏這枝十幾厘米長的白色卷煙,又怎能代表對離開人的思念?隻是,在那一寸寸的燒灼之下,一根香煙很快便是加入那灰塵之中。記得小時候就開始抽煙的安落秋,也算得上是半個老煙民了吧?
而自己總是勸戒他,之後,也初次嚐試了些。味道也就一般,可是,就此時它所散發的味道,且不僅僅隻是煙味啊。
回想著與其在一起的片段,饒是這麼些年的相處,早已經將其視為自己身邊最為重要的人了啊。可是兄弟之間,哪裏可見淚水會滴落出來?這便是男人那心中最後的倔強,也是心裏的最後一堵牆。他陪自己鬧過、打過、做過對手、鬧出過人命……
哈哈!子胥在心裏和小安一起朝天大笑。
嗬嗬嗬…..在一起做過的這麼多事中,沒有一次,兩人流過眼淚。
是啊!生而為人,男子當應頂天立地!
緊握拳頭,抬頭深深凝視藍天一眼,而後緩緩走進院子。
院子中有許多人,且都順序而坐。自然,此般情景下。那一個個人臉上,卻並不見誰有歡快的表情浮現出來。各自有些沉悶的臉上,有幾個嘀咕的聲音響起,卻並不見誰大聲言語!
徑直看去,客廳盡頭的桌上是黑白遺像,顯然可見一個帥氣陽剛的男孩,眉宇間散發著朝氣。年輕的樣子,刻印在那一副圖畫之中。有些灰暗的照片放在相框之中,更是顯得格格不入。
心裏不禁在想:年紀如此輕?隻過弱冠的年紀,怎會在這麼一副烏黑的相框之中?這如同一個黑色屋子一般的相框,怎會忍心將這麼一個張年輕的臉放在這裏麵啊?它就不會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