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我伸出手來,輕聲叫:“惜兒,本神回來了。”
靈神璿璣,小字惜兒。
我微微露出一抹笑意,輕聲道:“嗯,我看到了。”
恍惚中,似乎爹爹也趕了過來,我聽到他們在邊打鬥邊對峙,言語中不過是在說:“我早就說過你們是她的劫難,要你遠離她,你為何還對她糾纏不休!她好容易得的一條命,好容易……”
我想開口,讓爹爹不要怪他,可張嘴卻溢出鮮血來。
他們早已打作一團,那魔尊原以為放出戰神可以為他所用,誰知卻反而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待得那魔尊一命嗚呼,魔界的魔兵們也盡數潰不成軍。
龍王爹爹將我抱在懷中,那是我想了八百年的溫柔,可此刻我已然什麼都感受不到了,隻覺得渾身上下無處不痛。
玄夜,或者說戰神,他走到我的身邊,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有溫熱的液體滴在我的臉上。
是他的淚。
他說:“惜兒,當年你以命救我,如今我以命殉你,可好?既然這劫難過不去,那就生同生,死同死——”
……
醒來的時候,花木槿滿臉淚水。
心口疼的幾乎要炸開,她撫著心口,轉身一把抱住了白戰恪。
方才,她做了一個夢,夢裏那個跟自己殉情而死的男人,竟然生的跟白戰恪一模一樣!
感受到花木槿的動作,白戰恪睜開眼睛,可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卻也是將人緊緊地抱住。
“幸好,你還在。”
這沒頭沒尾的話,讓花木槿一愣,轉而輕聲咬著唇道:“我當然是在的——我方才,做了個夢。我夢見,你是戰神……”
白戰恪微微一怔,克製了一下呼吸,道:“我夢見,你是靈神……”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神奇。
他們這是,做的同一個夢?
還是白戰恪先笑了起來,摸了摸她的臉,道:“管他呢,大夢浮生都是假,眼前人才是真。”
更何況,那個夢也太假了,什麼神仙妖怪的,一定是昨夜的那酒太烈了!
被白戰恪抱著,花木槿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二人相擁而眠,半空中的靈璧天君看著他們這幅模樣,卻是忍不住哼了一聲,嘟嘟囔囔道:“分明你們是下來曆劫的,怎麼還能過得這麼自在呢?”
靈神璿璣化為君惋惜之時,將自己的一顆心一分為二,給了玄夜一半。
玄夜恢複戰神之後,又將自己的半顆心贈了她。
二人早就融為一體,同生共死。
是以當時的戰神二人縱然是身死,可靈魂不滅,最終隻是需得經曆三世虐戀。待得曆劫歸來,便可重回天庭,位列仙班。
靈璧天君又看了一眼抱著的兩個人,複又歎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人世間的情情愛愛如此有趣,他也得去找一個小姑娘談戀愛了。
不然,怎麼對得起自己這張臉?
有風自窗戶吹了進來,卷起帷幔,露出床上陷入甜甜夢境的兩個人。
滿室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