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們真的出來了?” 李海有些氣喘地說。
“我的天,這裏怎麼變成了這樣?” 顧霈四處張望了一下,對周遭衰敗的環境感到了些許不安。
放眼望去,昔日繁華的街道已然衰敗成了斷壁頹垣,廢棄的轎車橫七豎八塞滿了街道,兩側的店鋪和樓房都有被大火焚燒過的痕跡,在黑暗和月色的映襯下顯得如此陰森詭異。
達爾利回答: “他們放火燒了附近所有街道,已達到消滅殘餘感染者的目的,接下來你倆要跟緊我了,外麵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和感染者。” 他皺著眉頭,用手指了指遠方。
達爾利冷靜的回答讓兩人激出一身冷汗,誰也不知危險隱藏在哪個角落,他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否則隨時都可能殞命於此。
三人沿著黑暗的街道一路南下,一陣陣清涼的夜風輕輕掠過,吹動了屋後的矮樹,掛在樹枝上的風鈴吹得搖擺,發出陣陣“叮當”聲。漆黑的夜裏感染者的低吼聲和野狗的犬吠此起彼伏,遠處還時不時傳來幾聲槍聲。
三人越走越遠,道路變得愈發崎嶇,積水從高處紛紛流下。三人爬上殘破不堪的高架橋,在似路非路的夾縫中勉強前行,柏油路麵有無數處坍塌,像被推倒的積木,鋼筋水泥的碎塊堆積如山。數十輛快要散架的汽車安靜地停在各處,灰塵多得像是糊了好多層粉底的臉,還有許多已經被深深的野草掩埋。前方不遠處的圍牆下躺著一堆被處決的感染者屍體,這是“軍隊”的傑作。
“看看這些可憐蟲。” 李海捂著口鼻,走近屍體說道。
達爾利和顧霈見狀欲上前阻攔,但這腐敗的氣味直衝鼻孔,實在是讓人難以接近。顧霈緊捂著口鼻,疾聲說: “別過去,小心染上病菌!”
李海看著牆麵上一排排彈孔和噴濺在牆上的血跡出了神,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看這些彈殼,還有牆上的彈孔,他們肯定在這裏處決了不少感染者。” 他一邊說,一邊踢了踢腳邊的彈殼。
“這裏是管控區,發生這一切很正常,你快過來吧,別靠近那些屍體。” 顧霈疾聲道。
在一番勸阻下,李海才慢慢退了回來。一旁的達爾利此時已經漲紅了臉,粗著煙嗓責備道: “你不要命了,在感染者屍體前暴露自己,你想被感染嗎?”
“我隻是好奇。” 李海語氣無辜地說道。
“好奇什麼好奇,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要跟緊我?” 達爾利氣憤的抓起李海的領口,嚴厲地警告道: “別再脫離隊伍,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我知道啦,別生氣,我們走。” 李海道歉道。
達爾利沒好氣的一把推開李海,隨後扭頭離開了,他帶領兩人來到了橋體裂縫處。
“我先下去探探情況,你倆待在上麵。” 達爾利說道,他打開手電,然後縱身一躍跳下了橋。
趁達爾利離開之際,顧霈發問道: “你不會真決定把那個藥全部給他吧?”
麵對顧霈的質疑,李海冷笑了一下說: “我騙他的,根本就沒有奧施康定。”
“什麼?” 顧霈驚訝道。
“我隻是想利用他幫咱們找到藥而已。”
“這…如果讓他知道了怎麼辦?”
“你不是帶槍了嘛。” 李海咧著嘴說道,他的聲音很冷咧,猶如寒冰。
看著李海冷酷無情的表情,顧霈幡然醒悟,他連忙勸說: “別,大海,咱們犯不上因為兩包藥殺害一條人命啊。”
“他要是來軟的,我就分給他一半,要是跟我來硬的,那就別怪我了。”
“你怎會如此心狠,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別怪我老兄,我這麼做也隻是為了咱們能夠活下去而已。” 李海決絕地說道。
這時橋下傳來達爾利的口哨聲,那是一切正常的信號。
李海和顧霈簡單交換了一下眼神,決定還是先找到藥。
兩人一個接一個從橋上跳下,跳到了漆黑的橋洞裏,達爾利像夜裏的貓一樣在黑暗中疾速前進,李海兩人也緊隨其後,在穿過廢墟後,三人終於走上了直通目的地的主幹道。
“哎,你能不能慢點,也沒人追咱們,你跑那麼快幹嘛?” 顧霈氣喘籲籲地抱怨道,剛才的狂奔險些讓他摔斷腿。
“你們太慢了,照你們這速度,咱們天亮前可趕不回去。” 達爾利回擊道,絲毫不給顧霈留麵子。
…
“你他媽…” 顧霈剛想罵就被達爾利打斷,他作了一個保持安靜的手勢。隻見他神色緊張。耳朵像羚羊一樣抖動了兩下,好像在聽著什麼。他這一舉動也讓身後的兩人倍感詫異。
“怎麼了?” 李海詫異的問道。
達爾利一邊聽,嘴裏一邊嘀咕道: “你們聽,好像是履帶車的動靜。”
李海和顧霈也豎著耳朵聽了起來,沒想到真有細微轟鳴聲從不遠處傳來。
說著,達爾利又趴到了地上,他將耳朵貼緊地麵,通過聲音的強弱程度來判斷距離,幾秒後他迅速站起對兩人說: “不好,前麵有情況,趕緊躲到車底下。”
“什麼情況?” 李海詫異地問。
“沒時間解釋了,快躲起來。” 達爾利瞪大了眼睛,疾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