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想要抽開被於夫人抱著的腿,那知被於夫人抱得緊緊的,本身因為過於沉痛的平王也沒有多少氣力,加上他現在實在不願看到於夫人,給了陳檢一個眼色,陳檢早就看於夫人不慣了,直接就是一腳,陳檢雖是文臣,但也是有幾分功夫的,加上用了勁,於夫人不僅一腳被他踹開,反而還飛出了好遠,吐出了好大一口血。

李玄明這下站不住了,他跑去扶起於夫人,對著陳檢怒目而視,恨不得殺了陳檢,氣勢洶洶的指著陳檢,對平王控訴道,“父親,您就是這般看著一個卑鄙低賤的下人來欺辱您的長子嗎?這難道不是在打父親您的臉?父親,不管如何,兒可是您的長子,是平王府的長公子。”

平王實在厭煩透了到了這般境地,李玄明還在挑撥離間,他看著他曾經也寄予厚望的長子李玄明,發現此刻的他是如此的陌生,他似乎從來沒有看明白過這個孩子,當然,還有他曾經一心一意護著的於夫人。到了如今,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過去的事情無法再挽回,他隻願自己不要一錯再錯,昭帝說的對,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為了大局,他不能再心軟。

平王悲憫的看著李玄明,悲痛難掩道,“所以,你才要想方設法的除掉世子和小六,王妃已然不能再生,憑借陛下對我的愛重,好為你謀取世子之位,是與不是?”李玄明麵色一僵,平王的話說中了他的心思,連於夫人和兩個庶子也安靜了下來,平王淒然一笑,“我從來不知道你的野心如此之大,我不止一次的告誡於你,嫡庶有別,祖宗有法,庶子不能承繼嗣位,隻能分府別居。你別跟我說你是長子之類冠冕堂皇的話,便是世子和小六真的不在了,我也不會讓你繼承平王府,從始至終,你都不是我屬意的繼承……”

“為何明哥兒就不能成為世子,”於夫人大喊出聲,打斷了平王的話,爬到平王麵前,因平王麵色過於冷厲,於夫人害怕不敢靠平王太近,雙手合十道,“明哥兒是您的長子啊,王爺,您都忘了,明哥兒生下來的時候您有多歡喜,從前您是多喜歡明哥兒啊,王爺,您好好看看明哥兒,這是您的第一個孩子,您的長子啊,明哥兒那麼愛您,那麼崇敬您,那麼孝順您,您為什麼就不能再好生的看著他呢,王爺,您難道忘記了從前,從前我們一家人過得多麼的幸福美好,可是,可是,”於夫人麵容扭曲,咬牙切齒道,“都是長孫氏那個賤人,是她,是她勾引了王爺,她就是個賤人,王爺,都是她害的,是她造成了今日這個局麵,王爺您睜開眼睛好好的瞧一瞧,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啊,王爺,難道您真的忘了我們的從前啊,忘了妾身為您所做的一切嗎?王爺,妾身為了您可是願意付出生命的,長孫氏那個賤人她做不到的,王爺,妾身才是真的愛您……”

“夠了。”平王大吼一聲,於氏不敢再說話,瑟瑟發抖,李玄明扶著於夫人,目光嫉恨的看著平王。

“於氏,”平王居高臨下的看著於夫人,臉上的哀傷一寸寸的收進去,麵容逐漸平靜,恢複了一貫的冷漠,“孤當年給過你選擇的,是你說要不計身份留在孤身邊,所以孤不顧母妃的意願納了你,玄明怎麼來的,你很清楚,他不是孤期待的長子。孤念在你再一次救了孤的命上,看在孩子的麵上,二子和五子孤都給你了,也讓你們於氏從低賤貧寒的佃農之家成了京師炙手可熱的的於府。你對孤所做的,孤以十倍百倍回報於你,你和於府所有的一切都是孤給你的,孤待你不薄了。玄明,你是庶子,就應該記住自己的身份,孤送你去尚書房,名臣大儒教導你知識規矩,不是讓你去勾心鬥角、為所欲為的,凡事可為不可為,你都分辨不清,孤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心思都白費了,你還不如寧安明白為人處世的道理。孤不能再留著你們了,以免給平王府帶來更大的災難。”

“所以父親是要殺妻弑子?”李玄明明白了平王的話,緩緩站起來,他想強硬的對上平王,可是不敢看平王深沉的眸子,偏移的了視線,底氣也虛浮起來。

不說平王,連站在一旁的陳檢都深深失望,六公子不必細說,便是仁厚的世子,在與平王意見相左時,也是能挺直腰背直視平王而不露怯態的據理力爭。

陳檢嗤笑一聲,“妻?不過是個妾室,按規矩處置罷了,這還算不上殺子,王爺是在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