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頓時就眉開眼笑,“兒臣就知道父皇最好了,兒臣已無其他要事,父皇您和四皇伯接著商量要事吧。兒臣便先告退了。”
太子走後,昭帝才笑罵道,“真是個沒良心的小白眼兒狼,勢利得很了。”
然後轉了神色,揉了揉眉間,頗似頭疼的模樣,“朕這幾日仔細琢磨了一番朱正奎的話語,說他能逃出貴州,是虧了夏遠之女出手,其手書及賬冊也是夏氏女暗中交付,朕還記得夏遠曾跟朕誇口過此女,說是機敏惠達,膽量謀略,為其諸子女中最優,連當年夏遠都不及,可見此女之本事,夏遠能發現整個貴州承宣布政使司和土司們勾結,還拿到了極為隱秘的賬冊,隻怕清查西南之事,夏遠必定最為清楚,都指揮使司也不幹淨,不然以夏遠的本事不會丟了命,貴州之事還被瞞住。朕想過了,夏遠肯定將關鍵證據都交給了其女,皇兄,務必保住夏氏女的命,讓她平安到京師來。”
平王點點頭,“臣兄也是如此想的,得要再派人去找一下朱正奎,夏氏女跟朱正奎必定有約定暗號。”
昭帝點點頭,“京師裏查的怎麼樣了?”
“不出陛下所料,六部中都有人與貴州有勾結,王閣老、陳閣老、劉閣老也有受賄嫌疑,其他幾位閣老此事上倒是幹淨,從京師道貴州所必要經過的州府,還在清查中。貴州方麵安插在京師中的幾處暗點,也都一一查了出來,派了人監視,從京師中所有傳到貴州及西南方麵的消息也都被截獲,改了其中內容重新發出,同時對於進出京師各城門處都加強了監控和排查。目前關於貴州的消息也隻限製在京師內。”平王彙報完近幾日的工作成果後,又繼續說道,“隻怕消息也瞞不住多久,臣兄以為派去清查貴州之事的欽差,可以分兩路,明麵上一路,私底下一路,私下的臣兄建議讓李崇光去,至於明麵上的,廷議後抉出。”
昭帝點點頭,“那邊按照皇兄的安排來。”然後又歎了口氣,似乎有些糾結為難,平王察覺到了昭帝的糾結,開口道,“可是為太子的舉薦而煩擾?”
昭帝未說話,神色中已經默認,“倒不是朕一心偏愛太子,朕曾經經曆過的事情,實在不願意讓太子再經曆一遭,玄珪啊,”昭帝長長歎了口氣,神情複雜,“確實是個好孩子,寬厚仁達,明慧端正,頗有長子風範,這些年,朕一直有些薄待與他,那孩子從不自怨自艾,怨天尤人,依舊恬淡豁達,事親孝順,待弟謙和。皇後的苦心,在他身上算是沒白費,朕也知道那孩子為何突然就跟鎮國公府親近,並非為了得到鎮國公府的助力,想要積攢勢力,好為將來謀取大業,這孩子不過是在追查一個真相罷了,他以為瞞住了朕,若不是太子替他百般遮掩,隻怕早被人扒拉幹淨了,不過好在這孩子也沒讓朕失望。皇兄,太子舉薦玄珪做節製貴州,你怎麼看?”
“陛下既然不反對太子的提議,那便成全了太子吧,太子可是個固執脾氣。”兄弟多年,昭帝這番話讓平王很明白,昭帝到底還是顧念太子和大皇子,所以平王不介意順手推一把。
昭帝默了一下,沒再說話。
景陽宮偏殿乃是王婕妤的寢殿,此刻內室中,四皇子給王婕妤按揉肩膀,母子倆小聲敘話,“母妃,正殿都收拾妥當了,我聽元興說您拒了田尚宮,不打算搬去正殿了,您這是為何呀?那正殿原本就是您的居所,是被錢廢人給搶走了,如今正殿空虛,兒臣親自看過了正殿按照從前的擺設布置了,母妃,兒臣也看了好幾個吉日,後日正好,您看看……”
“長生,我住這兒挺好了,不打算搬去正殿了?”王婕妤麵容淡淡的打斷了四皇子的話,“你也別跟著勸了,你若真是個孝順孩子,以後少跟那些朝臣世家子弟們走動,安安分分的待在皇子府,朝堂上的事兒,最好避開些。”
四皇子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神情鬱鬱道,“母妃,兒子也是父皇親子,大皇兄、二皇兄能做的事情,兒臣如何不能做,再說了五皇弟,錢廢人還在的時候,父皇也曾讓他在宮宴上給朝中重臣們斟酒,便是錢廢人沒了,他的皇子府不論地段還是宅子,都比兒臣的好。父皇有五子,兒臣自知不能跟太子比,可大皇兄、二皇兄和五皇帝,哪一位身份又被兒臣高了去,五皇子生母可是瘦馬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