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呀?”葉蘭霏很不滿的看著謝碧沢,伸手就要開窗。
“有人來了。”謝碧沢小聲說話,葉蘭霏這才收回了手,趕緊坐回了原處,又拿起書,裝模作樣的認真看了起來。
果不其然,長樂縣主的管事賈媽媽領著蒹葭、為霜並幾位小丫鬟進了屋,見謝碧沢和長樂縣主安靜看書的模樣,狀似不經意的掃了一下四周,賈媽媽並命小丫鬟將點心擺在炕幾上,長樂縣主聞出了玫瑰香露的香味,丟下了書,揭開蓋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忙招呼起謝碧沢來。
就在兩個女孩兒香甜的用著點心時,賈媽媽突然開口了,“剛在進來的時候,怎麼聽到有人再說話啊。”
謝碧沢頓了一下,神色如常,猝不及防的長樂縣主卻突然被劇烈的咳嗽起來,謝碧沢做出一副頭疼的樣子,小聲的抱怨道,“平素叫你吃東西時慢點,你總是急匆匆的,這下被嗆住了吧。”又是拍背順氣,又是端茶的,好一會兒長樂縣主才順氣過來,微微虛弱的笑了笑,“碧姐姐教訓的是,我下次一定銘記。”然後又開始點評,“今兒個的香露味兒稍稍重了了些,媽媽,記得吩咐廚房,下次玫瑰稍稍少一些,便更能適口了。”
長樂縣主點評的有模有樣的,謝碧沢卻突然感覺喉中一陣發癢,好歹是忍了下來,眼尖的掃到賈媽媽眼裏的一抹深意,便沒有再說什麼。
老安國公目光沉沉的看著方靜姝,恍若陷入了往昔的回憶中,記憶中嫡幼女總是如此簡素的打扮,她愛笑,一笑便讓人心情都跟著好了起來,說起來,不論性情還是外貌,幼女既不像他也不像她。她不是他最看重的孩子,他看重的孩子其實是葉承英,那時候他們夫妻情分正好,感情純粹,沒有太多的陰謀算計在其中,他們如時間最普通的恩愛夫妻一般,彼此信任,互相扶持。不像長子出生時,他心中還帶著算計和猜疑,所以他將自己名字中的英字給了葉承英,這才是他們夫妻愛情的結晶。可惜啊,平之愛重母親勝過自己,還是選擇站在了自己對立麵,當年的事,他不後悔,隻是後悔出手太狠,斷了這孩子的前途,明明他的優秀不亞於長子。
而對於幼女,那個孩子的出身前就承接了太多的陰謀和感情糾葛,原以為有了這個孩子,能挽回妻子的心,最終兩個人卻徹底情分斷絕。雖然相處的不多,她確實自己最用心對待過的孩子,因為他對幼女確實是愧疚太多。沒想到到了現在,他還是要利用幼女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方靜姝感覺到老安國公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如同烈火般灼熱,她不安的動了動,顯露出了幾分懼怕。老安國公收回視線,仿佛剛才的心軟隻是眼花了,他歎了口氣,外表學得了,隻是內裏究竟還是不一樣。
揮手讓方靜姝退下了之後,三老姑太太湊到安國公麵前道,“哥,下了我的麵子也就罷了,您好歹也是國公府的主子,他們怎麼就如此不給您麵子……”剩下的話被老安國公銳利的視線給壓了下去。
老安國公用力的咳嗽了好幾下,平複了氣息,不緊不慢道,“這段時日讓姝丫頭就不要出門了,好生學學規矩。”
“哥,那怎麼能行呢?不跟長樂弄好關係,怎麼在太子麵前露臉?”三老姑太太頓時就坐不住了,方氏一族的希望之一可就在方靜姝身上了,見自己口氣有些急躁,忙緩和了語氣道,“哥哥,您也知道,太子也是要到了成婚的年紀,京師裏多少權貴之家巴望著太子妃的位置,我知道,以如今方氏的地位,自然是高攀不上的。那就隻能趁早得了太子的心,還是能爭上一爭的,樓氏如今防得緊,正得要哥哥多多相助才行啊,也總歸是國公府的榮耀不是。”
老安國公冷笑一聲,靜靜的看著三老姑太太,三老姑太太都不自在起來,“太子妃?你倒是異想天開的很,老大媳婦為何攔著姝丫頭接近長樂,倒不是因為瞧不起姝丫頭,而是老大媳婦很明白,在太子婚事上,國公府沒有指手畫腳的權利,不然就不會把長樂許給謝家那小子,還特意去求了陛下賜婚,這是在向陛下表明國公府的態度,陛下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我清楚的很,”老安國公臉上露出一抹冷酷尖利的笑,“那不是因為任人宰割的角色,陛下這個強勢霸道,太子的婚事,太子願意了不行,朝廷上商議了不行,必須要陛下點頭了才可以,你別看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炙手可熱、聖眷正濃的模樣,稍微腦子清醒一點的人都知道陛下最重視和看重的人是太子,那兩位不過是給太子磨刀的,太子妃,你就不要想了,姝丫頭最多也隻能做個良娣便是頂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