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連城隨便在車上扯斷自己的襯衫綁住了流血不止的肩膀,四十分鍾的路程隻用了一般的時間,雖然體力幾乎透支,可墨連城還是強撐著精力,他知道慕卿卿一定在等他,所以自己不能有半分怠慢。
一路上,墨連城想了很多很多,他似乎認定了這是上天故意給他的懲罰。從前唾手可得的感情自己沒有珍惜,整日被仇恨蒙蔽,做出了很多傷害慕卿卿的事。等到自己開始後悔想做出彌補的時候,卻一次一次的出現問題,像是在冥冥中有一雙手總是試圖將慕卿卿從墨連城的生活中抓走。
那種時時刻刻都可能失去全部的感覺並不好,像是用一把鈍了的刀子一點一點的割肉一般,倒不如一槍斃了來的痛快舒坦。
從慕卿卿被綁架開始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墨連城來說都變得異常的難熬,仿佛有人在無形中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而自己除了拚命的掙紮之外,竟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大鋪上與蝴蝶山不同,這裏的地勢險要,而且山路難行。墨連城心知肚明,隻有在這樣的環境裏才不容易被抓到,山路四處都有出口,尤其是想大浦山這種從未被開發的山,若是想有意的藏起來,別說是警察了,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未必能找到。
已經接近淩晨四點的天空開始從墨黑色漸漸被稀釋成了灰色,並且在逐漸逐漸的變亮。墨連城的臉色並不好,嘴唇更是蒼白幹涸到幾乎開裂,大量的失血加上已經超過二十四個小時沒吃沒喝,若是換做常人,恐怕早就倒下了。
稍稍擦亮的天給墨連城指了路,他看到並不規則的山路上有一串若有似無的腳印,應該是有人來過了,而且從腳印的分布上看,還不止是一個人。
慕卿卿在這裏,墨連城的心裏像是終於有了希望。他很小心的順著腳印和那些被踩亂的泥土道走去,在山腰附近的林子裏,一個簡易的小木屋正定定的立在不遠處,墨連城觀察著四周的情況,似乎確定裏麵並沒有人。
他打算走過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腳下有人喝過扔掉的純淨水瓶,腳尖不小心踩到空瓶發出吱嘎一聲響動,墨連城的心一驚,很小心的抬起腳,緩慢的向小木屋靠近。
木屋是用寬厚的板子搭建起來的,至於這裏為什麼有這樣的東西,沒人知道,不過近幾年江城民間很多喜歡探險的戶外愛好者曾經組織了一個俱樂部,到處尋找有意思的野山去探險,而這裏似乎就是曾經的一站。
由於搭建木屋的木板並沒有經過嚴絲合縫的打磨和對接,所以在木板之間又很大的縫隙,風從中間擠過,發出尖利刺耳的哀鳴,倒是給這森冷的林子裏徒增了不少詭異之色。
因為天光已經開始放亮,所以木板夾縫中一閃而過的黑影恰好落進了墨連城的眼中,他的警惕之心更深了些。
腳步緩慢,聲音完全被風聲蓋過,墨連城似乎察覺到了自己距離那個黑影越來越近。他深吸了口氣,猛然的閃身,掏槍指向那個黑影的位置,隻差一點,他就扣動了扳機,好在天色已經足夠讓他看得清楚黑影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