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她微微頷首,對於他的稱呼倍感欣慰。——孺子可教也。
“多日沒見恩公,甚是想念。想不到,恩公還是那麼……”
那麼怎麼?他不抹黑她就是好的了。
“嘿嘿,乖啊!其實……也不用這麼掛念。”
搶過他的話,她假笑著,在他純淨的笑顏下走去,對著他後麵櫃台陷入驚詫的店主人大喊:“我結賬!”
店主人對照著賬單快速滑動算盤,很快就得出個讓她琢磨不透的數字,“一共六十七兩!”
“哈?等等呃……”
一頓飯就吃了那麼多銀子,她表示嚴重懷疑。這家店主人是不是見她穿的好,然後又見她是個女的就坑蒙她?
可是,店主人是個女的啊!
生得一張凶相臉,麵帶慈笑,給人一種不寒而栗之感。——她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同樣是女人,女人何必為難女人呢?朝人店主擠出一個笑,人家立即回敬了她一個。
好吧,她雖對銀子沒個度量,但吃飯給錢天經地義。
想著就往腰身上摸去……
“長安,去給恩公把帳結了!”君無憂斜睨著那空無一物的腰身,唇角噙著的笑越發濃烈,足令看者深陷其中。
仆從長安領命而去,經過她身邊時對她行了揖禮,然後才對那店主人道:“這位小姐乃我家無憂公子恩人,帳就記在我家無憂公子頭上好了!當然,實在不行,也可以現在就結。”
這個人是君無憂身邊的,幾次下來也該麵熟了。看著人將帳結了,腿腳灌鉛難以動彈的她麵色漲紅,久久蹂躪著手中那抹刺眼的紅綢的衣料,咬牙切齒。
吼——
赫連城~
就是赫連城!能從她腰身上順走她銀袋的不是他還有誰?不知廉恥搶她用過的筷子就算了,還沒有一點男人的風度!她不過不小心扯破了他的衣服,他就肆意報複!
不掏銀子結賬?還把她銀袋偷走?讓她出醜?他統統達到了!
“恩公遇到劫匪了?”君無憂好閑不閑問來。
彥淺清側身望去,觸碰到他溫暖的眸子,竟有一種被看穿、被重視的感覺。柔和、暖入心底……但她不喜歡,非常的不喜!
“謝謝你給我解圍。”她聲音不大卻也不小,透著股疏離和警告。
反觀輪椅上靜謐而美好的白衣少年,閑適一笑:“恩公客氣了。”
“君無憂,你管的閑事還真多!”她蹙眉,對他的恩公前恩公後的稱呼沒有好感。
或許這就是他本來的性格,對任何人都謙謙有禮,處事總能進退有度,但她就是看不慣他!
他對別人好對別人客氣她不在意,可對她也這樣,她真的快要敗在他這張似笑非笑的暖陽臉上了!
最起碼南雪易對她當初陷害彥晚依還能嫉惡如仇。他就不能做到像南雪易一樣,撞見她那麼多的糗事,好歹有個多餘的表情?
就這樣默默關注身邊發生的事,把自己當旁觀者,真以為自己是俯瞰眾生的上位者啊!
“嗯。”君無憂點頭,目光幽幽。
“嗯什麼嗯!你這樣以後是沒有女孩子喜歡的!”彥淺清無語,說完打了個受不了的顫。
真的快要氣死她了!這男人又不是管家婆,管那麼多事幹嘛,遇事就不懂得避開嗎?
“恩公,其實……我不需要別的姑娘喜歡我。”
他垂眸,她紮了心。
三兩步向輪椅之人走去,她躬身側頸對他一笑,“真的嗎?以後叫我淺清!”隨後一個瀟灑的轉身離開,任三千發絲肆意飄揚。
長安才來,還沒聽到她對他家公子說什麼,人就這樣走了,不由有些失落。
“欽王找人都快找瘋了,這彥……欽王妃竟然不擔心。”
“長安,她還不是欽王妃。”君無憂慵懶的靠了靠身提醒。
彥淺清出了客棧來熱鬧的街道,也不清楚現在她在帝都哪個方向,如何去將軍府才近,就隻好順著街道而走了。
雖說什麼緝拿綁匪,見欽王妃者速去稟報,她這都遊了好一會,也沒見一個人去報她的行蹤啊,這倒讓她感到奇怪了。
龐雜的馬蹄帶著風從後麵襲來,彥淺清暗覺不妙,趕忙往旁躲開,不料一番天旋地轉攔腰就被人抱在懷裏。
仰頭一看,如刀削冷毅,卻帶著股青澀的容顏落入眼瞳,她眸子微眯對這人的出現難以言表。
宣王殿下!
“怎麼,不反抗了?”宣王垂目,複雜的眼神看著她。
她怔住,簡直不敢相信他怎麼突然這樣對她動手動腳,當著全大街那麼多人的麵,就這樣把她劫上馬,要人怎麼看待她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