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間,趙時雨感覺到有個溫暖的懷抱正擁著自己。

鼻尖是熟悉的味道,指腹是熟悉的觸覺,後背是熟悉的溫度……

就像是從前的每一個清晨,她在他懷中悠悠轉醒。

“孤塵……今日可還練劍?”

趙時雨心裏盤算著,若要練劍,此刻就得起了。

困倦的女人說話帶著鼻音,濃濃的睡意讓她無法睜開雙眼,就隻是翻身摟住枕邊人,一個勁的往他懷裏鑽。

本就一夜未睡的孤墨池為那一聲“孤塵”心中震動不已——此刻她是江雲從?

雖說孤墨池真的不在意她究竟是趙時雨還是江雲從,但是他真的非常在意江雲從究竟有沒有愛過他!

雖然所有人都在說——江雲從不愛他。

哪怕連趙時雨也如此說。

可他終究是不信的。

他不相信——在他懷裏的女人,他能感覺到,她是愛他的!

“你想練劍?”

“不想練劍……好困……”但是不練不行。

“那就接著睡。”

“……業精於勤荒於嬉,我必須起來!”

就在趙時雨用盡全身力氣打算起床的時候,腦海裏卻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我是誰?

趙時雨是誰?

“我是江雲從……還是——趙時雨?”

趙時雨迷茫的雙眼看著孤墨池,直到睡意漸去,意識回流,她才終於徹底清醒。

“好奇怪啊,我剛才居然覺得我是江雲從……”

趙時雨從床上爬起,驚覺自己居然一絲·不掛!

“孤墨池!你對我做了什麼?!”

趙時雨搶過被子,趕緊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他倒是一身穿戴整整齊齊。

從理論上來說,她也不算是純潔的小姑娘了,成年人的事情,該知道的她都知道的。此時她沒覺得身體有什麼……異狀,所以昨晚應該沒做什麼吧?

“我做了什麼你不記得了?”

趙時雨這才開始回憶昨夜,除了最開始拿酒喝的時候還能記得,後麵的事情居然被忘記的幹幹淨淨!

“沒味道的酒,也能醉倒我?”

還以為喝了沒用呢!

“天哪!我居然喝斷片了……”

沒嚐到酒味卻經曆了酒醉……

看著孤墨池一臉戲謔的表情,趙時雨隱隱覺得自己昨晚……是不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孤墨池,我對昨晚發生的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啊!”

如果丟臉已成事實,那麼她選擇——蒙在鼓裏!

孤墨池起身很久了,趙時雨依舊裹著被子在床上賴著,直到伊縷元君過來敲門。

伊縷元君低調來的,所以特意避開了院子裏輪守的魔衛,直接過來敲門了。

聽見伊縷元君聲音的趙時雨,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這一大清早她來幹嘛?!

趙時雨忙給孤墨池使眼色,讓他別出聲。自己則慌手慌腳的開始一層一層穿衣服。

完蛋了,這些古裝怎麼這麼難折騰!

門外叫門的聲音越來越急促,趙時雨穿衣的動作也越來越淩亂。

似乎是實在看不過去了,孤墨池這才一揮手,原本亂套在趙時雨身上的衣物便整整齊齊的穿好了。

對啊,他可以施術解決,一秒鍾的事情,何苦她嚇個半死?

認定孤墨池是故意的,趙時雨給他翻了個大白眼,這才開始迅速盤起頭發,簪子一上頭,趙時雨瞬間就變成了趙陽辰。

一切準備就緒,趙時雨這才甩著手跑過去開門。

“元君請進。”

趙時雨開門,將人引到桌旁,給搬了座、倒了茶,服務工作做得有模有樣的。

“為何許久才開門?”

“回元君,我家少主適才有事,多有不便。”

趙時雨不管她問的什麼,反正推到孤墨池頭上就行了。

伊縷元君拿起茶盞喝了一口了,孤墨池這才從裏間緩緩走出。

“孤塵……”

“這裏隻有孤墨池。”

伊縷元君被孤墨池打斷,隻好重新喚他。

“孤墨池~行了吧?”

“何事?”

“嗯,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本元君想同你商量件事。”

孤墨池沒搭理她,自顧自的接過趙時雨遞過來的茶,嚐了一口。

見孤墨池不接她的話,伊縷元君就隻好自己往下說——

“你看我在萊山也待不下去了,不如,你把離幽宮那個小竹樓給我重新蓋上,我日後在那裏落腳如何?”

“不如何。”

孤墨池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為什麼?那本來就是我從小住到大的地方,現在為什麼又不給我住了?”

“你若在離幽宮常住,不方便。”

“不方便?怎麼就不方便了,誰不方便?”

“雨兒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