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這,原本是想看看李春花他們晚上吃沒吃,要是沒吃,她就好心給他們拿兩張沒吃完的粗糧餅過來。
結果卻讓她看見,他們不僅吃了,還吃肉吃菜,還有韭菜餅子。
江二嬸此刻的心情,別提多窩火了。
她拉著張臉,撇嘴又斜眼:“不是我說你,大嫂你這麼做就過分了,你說前幾日大哥和遠風過世,本家人念你們孤兒寡母的可憐,有菜的給菜,有糧的給糧,就連我們家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都給了你半筐子苞穀。
嗬,你倒好,丈夫兒子剛去世,才發送完沒兩天,便偷著在屋裏吃肉,雖然朝廷有指令,守孝期不禁葷腥,但畢竟是你丈夫和親兒子去世呀,你咋就這麼忍不住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早盼著他們死呢。”
這話說的難聽又誅心,李春花當場被氣得差點暈死過去。
“你!他二嬸子你說的這叫什麼話1
江二嬸很清楚李春花是個軟弱無能的,向來都是任她拿捏。
她翻了個白眼,憤怒又尖酸地吼道:“即便是遠風媳婦兒回娘家拿的排骨,你也不能就這樣躲在屋裏偷偷的吃埃
咱們江家還有那麼多沒長成的孩子,我們家遠樹才十二歲,玉紅十歲,兩個孩子都正是長身體的年紀。
三弟家的遠力和玉芳更小,一個才八歲,一個隻有五歲。你說你家有點好吃的,沒說緊著底下幾個未成年的孩子,給孩子們一人分兩塊解個饞,你一個大人倒是吃得滿嘴流油。”
江二嬸越說越氣,叉腰紅臉地譏諷:“難怪大哥和遠風早早的就走了,要我說啊,娶到你這樣自私沒心的婆娘,沒哪個男人活得長,你們這個家早晚都得被你敗完……”
白小芽實在聽不下去了,她抄起桌子旁的掃帚,一掃帚打在江二嬸臉上。
“沒見過你這樣嘴毒心毒的長輩!尖刀子專往人心窩子裏捅1白小芽握著掃帚,冷冷地看著她,“你真是有臉,排骨是我這個江家媳婦從娘家拿的,我要怎麼吃,給誰吃,輪得到你在這說三道四1
“……”江二嬸被打懵了。
白小芽手一指:“滾出去1
她才沒功夫跟這個惡心人的長輩打太極,幹脆利落地撕破臉,免得日後再來惡心人。
原先她還想著做一做表麵功夫,不與這種人明著對抗。現在她算是看明白了,江二嬸這種潑婦,一星半點都不要忍!
江二嬸回過神來了,她嗷一嗓子,擼起袖子就要去打白小芽。
“白小芽你這個殺千刀的小賤蹄子,老娘今天不把你的賤嘴給你撕爛,老娘就不叫王大蘭1
江二嬸擼起袖子,張牙舞爪的像條瘋狗一樣往白小芽身上撲。
見江二嬸這癲狂的陣勢,白小芽也有點慌了,純肉搏,她這具身板完全不是打架的料。
就在她快速扔了掃帚,拎起長條板凳準備砸時,隻見江遠山飛快地跑了過來,一把拽住江二嬸的胳膊。
“二嬸1江遠山壓抑著怒意,低吼道,“您若不想吃官司,就老老實實回家去。”
江二嬸用力甩掉江遠山的手,怒瞪著他:“怎麼,連你個狗東西,也敢對老娘動手不成?”
江遠山不會罵髒話,被江二嬸一句狗東西氣得臉都憋紅了,額間青筋直跳,卻一句話難聽的話都說不出口。
李春花被江二嬸氣得直哭,江玉姝站在一旁紅著眼小拳頭緊握。
白小芽冷笑著走上前去,反手握住江遠山的小臂,把他往自己身後一拉。
她站到前麵與江二嬸對視,伸出一根指頭指著江二嬸的鼻尖:“二嬸子,我最後說一遍,滾回你家去!你要再敢滿嘴汙言穢語,在我家鬼吼鬼叫,我讓江遠山立馬躺地上,現在就去縣裏衙門告你,說你毆打秀才!他是有功名在身的,見了縣老爺都不用跪拜,你敢動他一下試試1
江二嬸天靈蓋都要氣炸了,她王大蘭自會走路起,不管是明裏還是暗裏,從來是她欺負別人。
她橫行霸道三十三年,從來沒被人這樣欺負過。
嫁到白村後,她照樣是橫著走,滿村婦人,沒一個敢跟她明著幹的。
更別提李春花這個外來媳婦了,又懦弱又沒有娘家依靠,她向來是不把李春花放在眼裏的。
然而今日,她卻在李春花這裏受盡了羞辱!
“你!你好得很,你們……”江二嬸氣得臉色青紫,心肝兒疼,指著江遠山咬牙切齒,“你還是個讀書人呐,就這樣對長輩,你就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