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垨城，是它最幹淨的時候。
因為，血腥味已經殘留在了昨天，早晨霧氣也將罪惡淹埋。
此時，莫家。
“報~”
信卒手中拿著一封信，神色慌張。
“說！”
說話的正是莫家管家，人稱莫叔，也是莫家掌權人的義第——莫理遲。
他眼中透露著溫暖，眼睛看人總是像笑著一樣，讓人莫名信任。
“莫叔，昨天一夜，城南李家，林家，城北記家，城西銀家，以及幾個不太大的世家都慘遭毒手，一夜覆滅！”
莫理遲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拍了拍信卒的肩示意他不要慌張。
談談的吐出一句。
“理應如此，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們平日也太過於放肆了，得罪的人不少，就當殺雞儆猴吧！”
信卒重重的點了點頭。
“還有，千萬不要去追查！”
莫理遲的這句話別有深意，但信卒此刻明白，能讓莫叔忌憚的人，在垨城，都是可以翻雲覆雨的。
“明白！”
聽到信卒答應後，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準備去上報。
“莫叔，還有一件事！剛剛南家送來的，又是為了那件事！”
信卒上前，將手中信函交於莫叔，有些凝重的說道。
聽著，莫叔原本溫和的臉上平白多了一絲不屑與狠厲。
冷冷的開口。
“他們，如意算盤倒是一個個都打的不錯！”
接過信函，直接撕碎，憤憤轉身。
——
祠堂外，祭天台。莫家掌權人莫天逸緊閉雙目，眉頭緊蹙，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嘴中喃喃念叨著。
“預……”
身前大羅盤突然破裂，發出清脆的響聲。
莫天逸眉頭皺的更緊，滿眼凝重的看著羅盤指針最後指著的這個字，陷入沉思。
亡？
亡！
難道，他莫家氣數已盡？
歎了口氣，蹲下撫摸著破損的羅盤。
“大哥~”
莫理遲也看著地上已經破碎的羅盤，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加凝重。
莫家星馳羅盤，是象征著莫家命數的東西，如今卻碎了。
“理遲，你說我莫家真的命數已盡？”
莫天逸仰頭看天，幾縷白發在此刻顯得莫名刺眼。
曾經，他也意氣風發，但人總有老的時候，不是嗎？
“大哥不必介懷，命數這個東西，誰又說得準呢？”
莫理遲上前，蹲下將碎了的羅盤小心翼翼的聚攏。
“大哥，先回屋歇著吧，這幾天事情太多了，身體是第一位，莫家就靠著你了！”
莫天逸重重的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抹慘淡，但也是終究轉瞬即逝。
“鳶兒呢？”
起身，理了理衣衫，一絲不苟。
這是一個掌權人的氣度。
“今天一整天都在房間，沒有出來過！”
莫理遲小心翼翼的把碎片包好，陪同莫天逸一起進了書房。
遠處，屏風後麵，一位麵容姣好的黃衣女子目光狡黠的看著祭天台，嘴角上揚，轉身旋即離開。
書房內。
“說吧，這次是南家，司家還是白家？”
莫天逸看著牆上的畫，淡淡的開口。
莫理遲也轉頭，看著有些畫出神，但很快又定神。
“南家！”
莫天逸兀自苦笑，呢喃細語。
“到底是要變天了，一群毛頭小子也要上前撒野了……”
他略顯清瘦的手抬起，極其溫柔的撫摸著畫中人。
那是他的妻子，莫家唯一的女主人。
“瑤兒，你放心，咱們的鳶兒絕不會成為這個政治下明爭暗鬥的犧牲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