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拓的家位於月恩的新丘路第十五戶,兩邊分別開著一家賣幹蒸和糕點的店,以及一家隻收名貴物品的典當鋪,此時已是晚飯時間,兩家的燈光依舊,隻是都關了外麵的大門。
“我回來了。”何拓一邊思索著這些記憶碎片,一邊推開掉了一半漆的楓木門。
首先迎接他的是濃濃的烤肉香,由於月恩的大部分人都不能攝入過多的水分,因此食物的烹製方式也變得單調起來,肉類大多采用烤、炸、煎等做法,素盡量少吃,這也讓何拓一直暗自吐槽這幫人沒看過微信上的養生文,燒烤過量真的很容易致癌……
“回來啦?今天吃蜜糖排骨,我問隔壁嚴夫人家買了些壩子蜜,還有你最愛的酸角瀝魚喔。”
廚房裏探出個腦袋,何拓不斷提醒自己,這便是他的媽媽何清崖,她的頭發往後梳起,紮了個利落的短馬尾,眼瞳與眉目間皆是神采,笑容清冽,使得柔和的五官莫名顯得有些俠氣。
其實我不喜歡吃酸的……何拓本想這麼說,奈何這具身體之前似乎是好這麼一口的,於是隻能違著良心說道:
“好嘞,多放一點酸角,我上樓叫映瞳。”
何拓上了二樓,眼睛順著望去,樓上的布局像是旅店一樣的結構,平時大多空閑著,到了開春出遊的時候,便用來偶爾賺些旅人的外快。長長的走廊兩側分布著十來個獨立的房間,盡頭是暫時鎖住的小門,打開就能直接跳到外麵,用作安全通道,而他和妹妹何映瞳就住在走廊盡頭的左右兩間房內。
他往前走,準備叫這位感情暫時還沒那麼深的妹妹下去吃飯。
走了五秒,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這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在他走了五秒後竟然沒有任何縮短,他明明感覺到兩邊的門與他擦身而過,但經過了一道前麵又來一道,這段路變得像是永遠沒有盡頭。
何拓猛地警覺起來,穿越過來以後,他的日子看似平淡無常,但他在一堆曾經的記憶碎片中清楚的得知了一個事實。
這個世界絕對不單單隻是一個普通的無魔或者低魔世界,在這裏,超脫他想象的事情隨時都可能發生。比如他就無法解釋自己這具身體的異樣,他的皮膚摸起來粗糙且堅硬,具體硬到什麼程度不知道,不過何拓親自試驗過,可以隨意的用手掌砸彎鉚釘。
也正是如此,他才更加心存不安,因為他記得十天前,他這具堅硬到無以複加的身體,出現了滿身致命的傷口。
他緩緩蹲下,采用了一個以前在電影裏看到過,最安全的姿勢——
抱頭。
接下來,整個周圍沒有任何聲響,他靜默的等待了約一分鍾左右,突然聽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偷笑。
他順著雙膝間的縫隙往前看去,隻見地麵上多了一雙白色的長筒鞋,他又大起膽子往上看,便是純白的西褲、外套及蘭色的內襯和領帶……像極了前世某部番劇中的怪盜。
“你好,何拓先生,在下名為西門原。”那人逆著走廊頂上的燈光開口,讓何拓一時間看不清來人的麵貌。
“我有一份受命於官方的調查,需要你的配合。”
“有沒有搞錯啊阿sir,調查就調查不要搞人心態!”何拓把手放下,用中文吐了一口白爛話,按著膝蓋站起來,這才發現對麵的男子似乎隻有一米七左右,比自己矮了將近一頭。
“……”對麵微微沉默了一稍,轉過頭來輕輕敲了敲左手邊一間空房的門,這個無人的房間便自動打開了:
“我們進去說。”
何拓微微長大了嘴,努力克製住自己的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