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政令?”何拓一時間沒想清楚這個前因後果,按易先生的口氣與剛才兩人的審問態度,這個主事必不可能是買毒藥服毒自盡,而是有人下毒。
問題是,按月恩地理位置的偏僻程度來看,這個職位的官員必然不可能撈到什麼油水,利益上的衝突就小了很多,那麼誰會冒著這麼低的收益與高風險在見證者駐守的城市裏殺人?
難不成是情殺?由愛生恨?何拓胡亂猜測。
當然,這事離他很遠,就像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一樣。
“事真多。”易先生閉上眼,像是在抱怨什麼。
何拓尷尬的撓撓頭,躺椅上的男子似乎一直很累的樣子,而他從西門原那裏得知,應該就是易先生救活的自己,否則自己估計得連死兩次,疲憊估摸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今天太陽真大。”何拓想了個開場白。
“明天就下雨,暴雨。”易先生一句話把這句英國式的開場白堵死。
何拓沉默了一下,直接開口:“易先生,我不能淋雨的吧?”
“……正常人都不能淋雨,容易濕寒入體。”易先生的耳朵不自覺抖了一下。
“您應該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何拓又抓了抓頭。
“嚓!”二人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脆響,他猛地回頭,沒有看到任何人,但是地上掉的一片雞血藤碎成了兩瓣,再結合之前若隱若現的注視,何拓不用腦袋想都能知道肯定有問題。
易先生終於睜開了眼睛,身體往前傾,雙肘壓在膝蓋上,似乎有點無奈的樣子:“出來吧,看看你都對他說了些什麼!”
空間像是被高溫扭曲了一樣波動起來,而後西門原的身形慢慢出現,他依舊是那身純白的燕尾服加西褲,碧綠色的眼睛四處瞟著,一幅不關我事的樣子。
“拂亂之域還有這功能?”何拓又問。
易先生的臉更黑了。
“大嘴巴!”他冷哼道。
“你倆……認識?”何拓嘴角抽抽,覺得自己好像被蒙到了一個局裏。
易先生沉默了片刻,又躺了回去。“你既然問到了這個問題,證明他應該都對你說了……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以來,你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沒人告訴過你麼?”
“為什麼?”何拓搞不清現在到底是一種什麼心情,微微握緊了拳頭。
“因為你的媽媽。”易先生低聲道,“在我來到月恩的第一天,你媽就來到了我的藥鋪,聊天的時候她請求我,如果有一天見到了你,和你聊天的時候不要給你透露如何成為封疆,以及你是最純粹的磐族的事。”
“大概每一位外來者都被你的媽媽找上門過……”他十指交叉,仿佛陷入了回憶,“這麼多年以來,你對此事可以說是一概不知,而月恩總共有將近三千戶人家,近萬人居住在這,那她究竟做了多少努力?”
“那我怎麼沒有收到提醒?”西門原突然插嘴。
沒有人理他。
見何拓的鼻息微微重了點,易先生放慢了語氣“都是為了你好,她隻想你在這些年裏過得輕鬆快樂一點……另外,七大原初概念不像孩子想象中那麼美好,他們更像是一個獨立於世界外的活物,有自己的行為軌跡,但無法用人類的感情去測量。感知到它們後,你的人生就再也無法回歸正軌了。”
何拓微微低下了腦袋,氛圍一時變得有些沉悶,就連西門原也不說話。
“易先生。能聽我說說話麼?”
“嗯?”
“我有一個朋友。”何拓用了句標準的開場白。
“他是一個養子,他養父母從小收養他後,將他帶在身邊。”何拓自顧自的開始講起了故事,“雖然是收養的,可是養父母對他很好,讓他上最好的私塾,認識最好的圈子,將他的人生路給鋪的一帆風順。”
“你那個朋友不會是你自己吧……”西門原接了句話。
何拓沒心情理會這個槽,“可是有一天,他得知了自己其實是領養的,想找找自己的親生父母。他的養父養母頭一次發了這麼大的火,嚴令告訴他是在做夢。”
“其實他很懂事的。”何拓輕聲說,“估計就是想要個聯係方式,當麵見一見,結了心裏的執念,可是他一次次的請求被駁回,甚至還被鎖在了屋子裏,還說他親生父母貧困潦倒,這樣是為了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