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的風在路上穿梭,夾雜著微微的寒意。
何拓的頭腦似乎前所未有的清晰。
之所以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有了之前的對照,他不明白剛才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因為那幾句輕飄飄的話語就完全失去了理智。
難不成之前這句身體的主人內心藏有這種衝動型性格,影響到了我?
又或者真的是我的承受能力太薄弱了?
何拓回想起剛才那一幕,止不住的有些後怕。
先不說他出手的對象是見證者這一細思恐極的組織,拋開身份來說,他的行為也屬於當街殺人。
這次又沒有之前維斯擔保,按照月恩的法令,恐怕會判的相當的重,甚至是死罪。
一路無話,辰羽沒有問任何問題。
由於娛樂活動不多的原因,此時街頭上大多店鋪基本都已關門熄燈了,而路邊的螢石大燈也會在三四個小時後徹底失去光亮,等待第二天有專人來進行搓熱。
走回新丘中路的時候,基本這條街就獨獨一家有燈火。
燈火前,有一道人影往這邊眺望著。
何拓暫時拋開心頭的雜念,快步上前去,“媽,我回來了。你怎麼不先睡?”
“我不困,怎麼和人家現在才回來,去哪逛了?”何清崖滿臉笑容,隻是雙手緊緊的扣在一起。
何拓從這個動作讀出來了緊張和擔憂,回頭看了眼辰羽笑道,“辰羽小姐工作原因,需要對這裏的環境進行采風,我就帶她多走了走。”
辰羽明顯是想什麼事情出神了,聽完這句話好幾秒,才猛然抬頭,“哦……嗯,不好意思女士,我想去月見潭看看,於是就走遠了點。”
何清要笑意更濃,雙手不自覺的鬆開,甚至還暗暗瞟了何拓一眼,遞過去一個鼓勵的眼神。
何拓仰頭望天,裝作沒看見。
“那你倆快趕緊進來吧,我這就上樓休息,你倆也早睡。”何清崖側過身來示意兩人進屋。
臨上樓前,她趁著辰羽在門口換鞋的空,趴在樓梯上,手擋著一邊臉偷偷對何拓露出個神秘的微笑:
“注意適當,別玩這麼晚!”
我現在才十六歲,況且你真的想多了啊媽……何拓嘴角抽了抽。
他上輩子好歹也是虛歲三十的中青年,就算沒結婚,可整天在群裏和一群朋友開車,怎麼會不懂這種暗示。
踏踏踏一陣上樓的腳步聲後,一樓便隻剩下了兩人。
何拓有些不自在撓了撓鬢角,“剛才多謝辰羽小姐……是我衝動了。”
“沒關係,但我想知道剛才你為什麼會突然生氣到失控?我理解你也許會對死之類的字眼敏感……”辰羽把外穿的平板鞋規整的放在門口,從風衣口袋裏先後掏出了兩隻紋著熊貓的拖鞋,扔到了地上
“可我不覺得你會是那種突然憤怒到喪失理智的人。”
何拓還沒來得及震驚為什麼這個世界也會有熊貓,突然聽到辰羽的發問。
“……實話說,我也不知道。”何拓苦笑了一下。
“那你必須得提防了,自控力再不強,憤怒都一定事有緣由。”辰羽把腳塞進拖鞋裏,望向何拓,神色嚴肅。
“或許是因為潛意識裏的某些東西,這種情況還好,你遲早會接受那些記憶,就怕……”
“就怕什麼?”何拓好奇的問。
辰羽的身體輕微的抖了一下,對何拓道:“另一種可能是我多想了,幾率太小,算了。要不你先休息吧,我還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