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見證者?!”
“並不,我不喜歡那群整天神神叨叨的禿子……但在某些利益上,我們短暫的達成了一致。”
數種對策在何拓腦海裏閃過:桌子上放著筆,還有用來拆封裝的剪刀,我可以迅速奪下其中一個銳器,踹翻桌子再尋求……
我要幹什麼來著?
何拓咬緊了牙關努力思考,但是大腦中卻根本想不起來剛才的任何東西!
這是對方的能力?我接下來的有關行動的想法,都被對方抹除了?
不安悄然彌漫上了何拓的心頭,這次的遇到的敵人不像自己了解的那幾位一樣有跡可循,因為對方的能力像是跗骨之蛆一樣,不知何來,也防無可防。
他略有些頹然的坐回了椅子上。
“不再試著掙紮一下?”對麵的語氣依舊溫和,但眼神中多了些許戲謔,像是在看一隻垂死的小獸。
“不了……你這種大高手對我來說無法反抗。”何拓坦然道。
“小哥倒是聰明。”男子笑笑,“放心,不會困你太久,等那位易先生出了‘意外’後,我就可以去交差了。”
急徹的雷電貫穿雲霄,在門外炸響,明雷在白天隱隱也有了取代日光的勢頭。
他們的目標是易先生?不對……
何拓突然明白過來,他們最終的目標其實還是自己,而易先生庇護了自己,等於成為了他們的眼中釘。
“倒是很聰明,不過你以為那位易先生就是什麼好鳥?”男子略有些不屑的嗤笑道。
……果然,既然對方的能力可以抹除我的想法,那必然也能直接解讀。
何拓深吸一口氣,做了一個他根本想不到結尾的決定。
他想起了自己的目標。
長遠的就不提了,首先他要成為一位封疆。
如何成為封疆?易先生說了,要對應概念的奇物,少說也要準備五十帝旺錢左右。
自己哪有這筆錢……
不對,我身上還是有值錢的東西的!何拓突然想到。
他的表情變得略有些慌亂。
千萬別動我上衣內兜裏的東西啊……
對麵的男子方才已經因為何拓放棄抵抗而失去了興趣,但在這兩人無言的一段時間後,他卻突然又露出了有些驚喜的表情。
“你的上衣內兜裏裝的是什麼?”
“沒什麼!”何拓忙出口反駁。
開玩笑,一百五十帝旺錢,這是什麼?這比命還重要!
“哦,是一塊價值一百五十帝旺的懷表。”對麵的人抖了抖自己的短衫,輕笑。
“把它給我。”
何拓本能的想拒絕,然而雙手卻不受控製的伸進了自己的上衣內兜裏,掏出了那枚懷表。
純金質地,旋雕著一圈不對稱的橄欖枝,極為均勻的雕工明顯出自大師之手,暗金色的指針擦過一個又一個刻度,露出下方表盤中棱角分明的寶石。
“好東西,就當是這次幫他們的額外勞務費了。”男子接過懷表,微微一笑。
那個笑容,定格在了一瞬。
油黃色的光亮覆蓋了麵前的所有場景,如同磁帶中的畫麵向後倒退起來,墜入某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裏。
何拓趁這個時候大口的喘息,看著這個世界扭曲為一點的樣子,不敢回頭。
一般來說,病人老實給錢更不容易讓人產生疑慮,起碼證明這個人守規矩。
然而這個人卻要冒著這一點可能出意外的風險,也不願意掏那六碌錢。
證明這個人,恐怕對錢看得有些重。
事實證明,何拓賭對了。
同時,他借由缺錢進行了自我暗示,過度到了這塊表值錢的這點,自然而然的讓自己暫時忽略了懷表的特殊能力!
時間,重回了易先生剛出門不久的時候。
充滿藥灰味的鋪子裏隻有他們二人,而對方還趴在臂彎裏,似在小憩。
雷聲雨聲綿延不絕,在如同白晝的閃電照進隔煙水的一瞬間,整條桌子與一股分金斷石般的力道,一同將那個男人撞飛起來。
男人驚疑的眼睛,最後看到的是舉著剪刀,麵色在雷霆中白如薄刃,怒若鬼神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