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有的?
何拓的眼睛睜開看向辰羽,喉結不自覺的滾動,想說點什麼。
她認識溯洄?
那種俯視人間的神靈?
他突然意識到,辰羽和易先生背後那個所謂的“客棧”,可能比他想象中還要可怕。
“可是……溯洄,會幫助普通人麼?”
何拓之所以問出這個問題,是因為想到了自己之前的狀態,在那種意識中,生靈與塵埃並無本質上的異同。
“其實溯洄也不全是你想象的那樣……”辰羽搔了騷臉,突然忍不住笑了笑。
“要不,你猜猜是誰?其實你見過。”
“我見過?本人?”何拓明顯愣了一下。
“那倒不是……”對麵的女孩把手插進風衣大兜裏,手來回掏動,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啊!這個!”
她將一支淡黃色的方盒子抓在手裏,上方印著一位白衣白發,眉眼銳利,笑容儒雅的青年。
何拓突然想起來了什麼。
“這是你前天拿出來的那塊糕點吧,現在都還沒吃……”講到這裏,他的話語突然噎住。
“你說的那位溯洄就是他?!”
“沒錯~”辰羽的尾音中帶著些許的上揚,“不過我和他也隻是停留在認識的層麵了……反而是易先生和他更熟一些。”
暫且不提這個……為什麼一位溯洄會接一個零食的廣告代言啊?!
何拓的世界觀再次被改變了,在他的認識和體驗中,溯洄應該是完全有別於人類的另一個物種,他們遠離紛擾,存在於社會之外,視萬物為螻蟻……或者可以簡單的稱呼他們為神。
可是這些已經完全超脫了世界,淩駕於規則之上的神,竟然會拋頭露麵的接什麼奇怪的廣告?!
“那麼,能聯係到他麼?如果請他幫忙的話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何拓將諸多疑問暫時拋諸腦後,尋求起這細微的可能性。
說完後,他內心不自覺的苦笑了一聲。
一無所有的自己,支付得起溯洄所需的代價麼?
也許隻有那枚懷表,以及那扇門後的秘密才能讓一位溯洄的存在感興趣,可是如此的話,他也會失去目前在這個世界的最大依仗。
“值得麼?不如交給我來……”
惡魔般的低語突然在心底響起,清脆又冰冷,仿佛來自極寒的深淵。
他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抓住了自己的胸口。
“何拓?”
何拓猛地抬頭,發現自己剛才似乎走了神,輕的聲音適時傳來,那片陰寒,就像從未出現過。
“在月恩聯係外界有些困難,不過我會盡力的。”
窗外的陽光照了進來,落在女孩及肩的長發上,散發出柔和的淡金色。
“至於報酬……我們再想想辦法,畢竟你也算救了我和易先生嘛。”她笑了笑,將那塊糕點放在了床頭櫃上。
“謝謝,拜托了。”何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隻能伸出手插入發間,輕輕按壓著頭皮。
“嗯,沒其他事的話,你先休息吧,另外,這塊糕點味道不錯可以嚐一下……”辰羽看出何拓很疲憊的樣子,於是起身整理了一下銀白色的風衣準備離開。
“嗯。”他輕輕點頭。
纖瘦又小巧的身影轉身離去,帶上了門。
何拓窩在舒服的靠枕上,似乎在閉目思考什麼,又像是真的睡著了。
——
“不愧是渡鴉的老大,這也太有耐心了……怎麼一直在門口站著不進去?”辰羽無奈的靠著二樓的欄杆上,看著樓梯口的灰衫男人。
他的身形依舊是那麼瘦削,整個臉落滿了疲憊,正在靠著樓梯的牆壁閉眸養神。
“在心理學的角度上,和好看的女孩兒聊天更容易放鬆……”易先生抬起臉,狠狠的眨了下眼睛,強迫自己清醒。
“更何況進不進去無所謂,你倆說啥我都知道。”
“這是職業病?你又放了什麼竊聽的東西在裏麵?”辰羽笑了一聲,可是當她的目光往下看去,笑容便突然僵住了。
“你的手……不能用枯榮之域治療?”
“可以,但是月恩殘餘的靈越來越少了……再過度使用的話很快就會感覺不到物質概念,到時候就糟了。”他低頭瞅了瞅自己空蕩的右邊袖子,嘴角微微一扯。
“恢複的時間長點而已,不打緊。倒是你,現在怎麼可能聯係得上楚辭?他還在須彌。”
“我隻是看他那個樣子有點於心不忍……”辰羽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鬢角,“對了,你記得那個叫慕語冰的女孩麼?”
“……我認識的女性大多都有孩子了,而且他說是你們那晚遛彎遇到的,我怎麼會記得。”
“這樣啊……”辰羽有些苦惱的搖頭,雙手交叉在背後,輕輕吐了口氣,“先不提這個,執法部門那邊有結案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