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洪生吩咐錢文換個人折磨,此時的他無論言語做動,還是那不知所謂的捧卷之態,亦或特意打開牢門肆意張揚的勝者姿態。
外外都充斥著一種病態的做作。
趙維就那麼看著他...有些可憐他....
“呂洪生....”
“嗯?殿下有何吩咐?”
“待你我生死有定之時,記得來找我,我送你一句話。”
呂洪生皺眉,隨之舒展,“好啊....到時洪生一定親自為殿下送行!”
說罷,繼續端著書卷,閉目頌讀。
“錢文.....怎麼沒動靜了?”
錢文隔門回話,“指揮使莫急,動靜這就來。”
這一夜,王曹二人吃盡苦頭,已然奄奄一息。
可惜,正如趙維所言,那是兩個純爺們兒,寧死亦不會向呂洪生這種人低頭!
錢文手段用盡也未能讓二人說一句軟話。
然而,呂洪生所言也非虛妄,他根本就不需要二人親口認罪,或者指認何人。
因為此時他就是天!不說沒關係...因為不需要!
第二天一早,錢文拿著杜撰好的供詞,給已經昏死過去的王曹二人強行蓋了手印。
一份罪名鑿鑿的簽押供狀便是做實!
恭恭敬敬的捧到呂洪生麵前,而呂洪生看過之後,自是露出滿意之笑。
向對麵的趙維揚了揚簽押,“你瞧....下官說的一點沒錯吧。”
見趙維麵無表情,又道:“殿下別急,現在是沈福海,下一波便是陸陳文謝....再一波才是殿下。”
說完,站起身形,“繼續....別停....”
錢文遲疑了一下,也看了眼對向的趙維,拱手進言,“回指揮使的話,恐難繼續....”
呂洪生登時臉色一變,“你說什麼?”
錢文低首,“指揮使息怒,再上酷刑,二人恐難支撐,怕會壞了指揮使的好事。”
卻不想呂洪生一笑,“你覺得兩個廢人,會壞了我的好事?”
“繼續!!不嚐遍人間苦處,便是我呂洪生待客無方!”
錢文直勾勾的看了呂洪生一陣,終是點頭,“小人明白了....”
呂洪生這才滿意的露出陰森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揚長而去,依舊乖張做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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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在意王曹二人在獄中是死是活,準確的說是在意的人管不了,而管得了的人不在意!
對於當權的舊黨來說,那兩人最好死了,卻是省了諸多麻煩。若是能活著熬到論罪法辦的地步,反倒難以收拾。
畢竟大宋朝不殺士大夫,最多也就是流放,死在獄中還能說是意外。流放....卻是便宜了那二人。
此時此刻,他們最關心的還是能不能從王曹身上扒出一點別的狠料,把民學和教改一網打盡!!
而呂洪生顯然沒讓大夥兒失望!早朝之時便手捧王曹簽押麵前一眾舊黨大佬。
眾人一看,自是大喜,對呂洪生也是大加誇讚。不愧是相爺高徒!高段非凡!
此話聽在呂洪生耳中更是飄然,故作姿態,“為今之計,自是緝拿沈福海,取得更多成果。”
眾人一聽,連連點頭,“又要勞煩呂指使了!”
至於拿人的文書手續,更不用呂洪生操心。沈福海一介平民,哪還有什麼顧及?那可真的就是呂指揮使一句話的事兒了。
所以,沒到中午,沈福海便被請到了錦衣衛大牢。
對於這個給新黨雪中送碳險些壞了大事的商人,呂洪生自也懷恨在心!
諸般刑罰用盡,也讓沈福海吃盡苦頭。
本來呂洪生還想如法炮製,讓呂洪生把陸陳等人再咬出來。
然而商人就是比文人會變通!借著受刑的間隙,沈福海竟許諾一個錦衣衛押司,許諾重禮,隻為給家裏傳個話。
那押司自是“效忠朝廷”把此事密告錢文,而錢文也是衷心,又如實告知呂洪生。
“哼!!”得自沈福海居然有這種心眼也是不屑,“商人就是商人,滿身銅臭,死到臨頭還妄想它事?”
“給我加倍用刑!”
對此,錢文卻沒急著稱是,而是意味深長的對呂洪生來了一句,“指揮使,不考慮一二?”
“嗯!?”呂洪生一怔!要知道,錢文對他的話可是從來不敢有異議,怎麼今日....
饒有性質的看著錢文,“那你倒是說說,要考慮什麼?”
錢文也不廢話,“沈福海許給鄧押司....黃金五百兩。”
“嘶!!”呂洪生倒吸一口涼氣,卻是馬上鎮定下來....
五百兩?
不過想想也是,命都要沒了,別說五百兩,五千兩沈福海也舍得啊...
況且那可是新崖山最大的商家,算是半個“官商”掌握著新崖山到周邊殷人城池的數條商路。
誰也不知道沈家這幾年到底從中拿了多少好處。
五百兩....對於沈福海來說也許隻是九牛一毛?
想到這兒,呂洪生整個人都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