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公子將所有的罪都推給了苟熊,而他除了給山匪報信的罪外,其它的罪,一點也沒犯。
蘇離沒有證據,能夠證實錢大公子在案子裏,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
但她可以詐。
失去了黑風寨做靠山,向來遊手好閑慣了的錢大公子,心理防線已經處在一種崩潰邊緣,比較容易攻破。
思及此,蘇離冷下臉,麵無表情的直直盯著他,“你覺得,你將所有罪都推給苟熊,這個案子就會就此了結?”
“王妃娘娘是何意?”錢大公子拚命的咽了咽唾沫,眼神閃躲,不敢跟她對視。
“天一亮,我的人就會強攻黑風寨,到時候苟熊落網,我自然會審他,如果你說的與他說的不同,你就是罪上加罪,刑罰加倍。”
錢大公子打了個哆嗦,臉色慘白一片。
“其實想想,苟熊要針對你幼弟,隻殺他一人,警醒你錢家其它人就好了,為何要手段殘忍的滅了你家滿門?這太不符合常理,除非……”
後麵的話,蘇離沒再往下說。
錢大公子擦了一把冷汗,蘇離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做的那點事,怕是藏不住了。
如果真的拒不承認,最後由苟熊說了出來,那他就要背負雙倍的刑罰,到時候還能不能保住狗命,真的難說……
好死不如賴活,他不想死。
“是我,是我說服了苟熊,讓他滅了我家滿門,以後錢家的家財,分他大頭,我隻占小頭,老頭子已經知道是我報信給了苟熊,如果他不死,以後就得我死,我隻能先下手為強。”
錢大公子一股腦的把經過交待了。
蘇離聞言,薄唇緊抿成一條線,肅冷的盯著求生欲滿格的錢大公子。
“王妃娘娘,你饒我一命,我不過是動了動嘴皮子,我沒殺人,殺人的是苟熊,是黑風寨的山匪,你罰我流放也好,罰我監禁也好,但求你留我一命,我不想死啊……”
蘇離懶得跟他說話,示意了一眼禁衛軍,讓禁衛軍把人帶下去。
少了錢大公子的嚎叫聲,蘇離耳根子清淨下來,她聽了墨連瑾的吩咐,找了個地方眯一會。
她睡得不沉,公雞一打鳴就醒了。
天光大亮,大堂裏的燭火已經被吹滅。
墨連瑾跟幾個人正圍在桌案旁,上麵擺著一張臨時畫的地形圖,根據他們上次探黑風寨時看到的,標下了各個設障點。
他的眉頭攏著,排兵布陣的時候,黑眸深邃犀利,似無底寒潭,斂著勢在必得的霸道。
他身上還穿著那身黑袍,跟一頭白發形成鮮明對比,渾身上下,散發出王者的尊貴、霸氣。
在他麵前,任誰都會覺得壓抑臣服,不敢與他直視。
“這幾個設障點,地勢險峻,不易強攻,唯一的方法就是火。”墨連瑾說到這,盡管有應對的方法,但眉頭始終都沒舒展,“但現在天幹物燥,若是用火,雖然能剿滅山匪,若火勢失控,卻也會牽連無辜,造成難以挽回的局麵。”
“王爺,若是封住下山的路,將他們困在上麵呢?”黑旗粗嗓門的反問。
“困不住,他們可以自給自足,而且,我們沒辦法在這耗費太久。”墨連瑾音調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