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王蔓立刻就明白衛風要做什麼了,美目中不由閃出了一絲訝色,隻不過,以三寸不爛之舌來說服這群盜匪,他哪來的信心?尤其那向彌一看便不是易於之輩,豈會輕易投之?退一步說,即使能夠說服,可這些人組織鬆散,要來又有何用?恐怕朝庭派出一旅二十人的小隊就能把他們全部殲滅!
向彌也聽出了衛風的言下之意,卻不動聲色道:“哦?閣下通古博今,甚是令人佩服,隻是,閣下所提皆為一時巨寇,而咱們不過是求碗飯吃罷了,如何與之相比?如今天下盜寇蜂起,諒朝庭也瞧不上咱們這點人手!”
“向兄此言差矣!”衛風接過來,擺擺手道:“淝水戰後天下形勢劇變,北方重陷於分裂當中,江東亦是各藩擁兵自重,孝武皇帝雖有心挾大勝之威力圖重振皇權,奈何此人並非雄圖大略君主,雖有心卻無力罷了,及孝武皇帝遇軾身亡,短短數年之內,荊揚二州便已幾度兵戎相見!
至於當今主上,愚鈍而又木訥,向兄不覺得,此時天下形勢與百年前惠帝當朝頗有相似之處?百年前有賈後,百年後有司馬道子!賈後尚知憐恤民力,身邊倒有幾個忠直之士,司馬道子卻隻知窮凶極奢,倚重無一不是阿諛拍馬之輩,故可以斷言,百年後的大晉遠不如百年前,天下已如一緊繃之弓弦,隻要稍有外力觸動,便會崩然斷裂,局勢將一發而不可收拾!
如今三吳民怨已至鼎沸,假使有豪傑振臂高呼,必將揭杆而起,屆時舉國皆亂,而這一天,一兩年內必至!請問向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向兄怎可不為將來打算?”
“如何個打算法?”向彌淡淡問道。
衛風胸腹一挺,傲然道:“你率眾投效於我,我自會帶你等打出一片天下!”
“哈哈哈哈~~他娘的,笑死老子了!”頓時,人群中猛爆出了震天的狂笑,包括向彌在內,每個人都笑的前翻後仰,均以看瘋子般的眼神望向衛風,小蘭與是王蔓也是臊的俏麵通紅,勸降不是這麼勸的吧,真是丟死人了!
衛風並不著惱,雙手抱臂,麵帶微微笑,好半天,向彌才漸漸收了笑聲,上氣不接下氣道:“莫非閣下欲做那振臂高呼之人?”
衛風一臉正色的搖了搖頭:“之前我已說過,揭杆而起隻是自尋死路,我豈會如此不智?你投了我,我會帶著你等為朝庭效命,於即將而來的大亂中逐步壯大,割據一方成一藩鎮,之後再瞧瞧司馬氏的氣運如何!”
向彌的麵色倒是現出了絲凝重,首次正視起了衛風,片刻之後,問道:“我等皆為流寇盜匪,朝庭如何肯收?何況朝庭各軍等級森嚴,沒有出身,很難謀一顯職,咱們這點人手即便能投靠朝庭,也不過是上陣送死的命,請問閣下,這該如何分說?”
衛風神秘的笑了笑:“天機不可泄露,你不願為我效力,我為何要與你細說?向兄可與諸位弟兄商議一番,一方麵是繼續為匪,不但為祖宗蒙羞,而且饑一頓飽一頓,隨時有喪命之厄,另一方麵則是跟著我衛風,隻要能在征戰中活下來,將來必致門楣顯赫,即使不幸陣亡,也可以蔭澤子孫後世!”
盜匪中立刻響起了嗡嗡聲,麵對衛風畫出的餡餅,包括向彌,沒有人不動心,人生在世,不就圖個榮華富貴,光宗耀祖嗎?可是,他那弱不禁風模樣,能行嗎?
一陣商議之後,向彌冷哼一聲:“閣下打的一手好算盤,孤身一人便來喧賓奪主,你不如投效於我,若你真有奇謀,我當倚你為腹心,他日我若顯赫,必不虧待你,向某可指天為誓!”
“哈哈哈哈~~”衛風負手長笑道:“既然如此,你我不妨手底下見個真章,假如我非你敵手,理當聽你號令!”
“好!”向彌爽快的應道:“如果敗的是我,自當奉你為主,永生不叛!”說著,上上下下打量了番衛風,又道:“你身體羸弱,我也不欺你,兵刃拳腳任由你選!”
衛風不假思若道:“戰陣殺敵,首以兵刃,你我比試兵刃!”
向彌點點頭道:“我這裏兵刃雖較為簡陋,卻刀槍俱全,閣下看中了可自行取來!”
衛風向一名持矛的盜匪招了招手:“借你長矛一用!”
這名盜匪看向了向彌,向彌略一點頭,於是把長矛遞給了衛風。
衛風接來手裏,稍稍比劃了兩下,說實話,前世他沒有用過矛,隻使過長槍,長槍無論是鐵槍還是木杆槍,都是杆身軟顫,可以利用兵刃交接之際抖出槍花來殺傷敵人,但長矛全是硬木杆,顯然沒這功能,隻能實打實的以槍法拆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冷兵器種類繁雜,衛風不可能樣樣精通,對於斬馬刀的用法他不如槍法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