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可能的話,衛風不會以如此殘忍的手段來訓練士卒,他也是給逼急了,如果幾個月內不能使軍隊初步形成戰鬥力,還如何應對即將而來的動亂?他必須要以地獄般的訓練來汰弱留強,打造出一支受自已絕對掌控的鐵軍。
王蔓與小蘭隻見到了衛風手腕的狠辣,卻不明白他心裏的焦急,衛風在沙場上揮汗如雨,她倆卻悠閑的很,不緊不慢的用過膳之後,又燒了熱水把昨晚的衣服被褥洗了,再向婢女打聽了褚靈媛的住所,這才離門而去。
清晨陽光明媚,伴著鳥兒的唧唧喳喳聲,倒也令人精神一振。
雖然偶爾會有婢仆投來異樣的目光,但並不影響她們的心情,沒辦法,與衛風相處的久了,臉皮再薄也會漸漸變厚,兩個女人均是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四周,盡管論起精致細膩,褚府遠比不上太原王氏府宅,可對於近幾個月來都窩在山寨裏的她倆來說,一股既親切而又傷感的情緒控製不住的僚繞上了心頭。
尤其是王蔓,她的父兄叔伯被斬首示眾,她的母親、姨母、諸多嫂嫂與堂從姊妹或許不至於喪命,卻可以猜到,既便沒有打入樂籍也多半被權貴納為了私寵,每日裏都在屈辱與強顏作笑中渡過,而家裏那諾大的府宅,恐怕也被人強占了吧?
小蘭看了看王蔓,麵色也有些黯然,她不知該如何勸說,既使衛風能夠誅了司馬道子與劉牢之全族,甚至還能拿些北府軍將領的頭顱來祭奠王恭,然而,除了泄憤,太原王氏的女人所遭受的淩辱又該向誰討回呢?就算衛風不管不顧的為她們討來了說法,身心的創傷難道是幾顆頭顱就可以撫平的嗎?
暗暗歎了口氣,小蘭攙著王蔓加快了步伐,不知不覺中,一座獨門小院出現在了眼前。
小蘭趕忙伸手叩門。
“篤篤篤~~”
片刻之後,門從內打開,一名婢女探出了腦袋。
小蘭搶先道:“這位是太原王蔓,與你家女郎曾有數麵之緣,咱們想與她說說話,請問靈媛姊姊起床了嗎?”
婢女的麵色有些不善,冷冷道:“女郎身體不適,至今未起,二位的好意奴婢代女郎心領了,請回罷。”說著,就要關門。
王蔓根本就不理會婢女的擺臉,堂堂太原王氏的高門士女,如何能被一名婢女擋了回去?她一步插上前,傲然一笑:“哦?靈媛病了?那咱們更得瞧瞧!你,在前麵引路!”
王蔓渾身散發出迫人的貴氣,話語中更是充滿了不容置疑,十幾年的頤指氣使可沒白活,婢女頓時氣焰全消,連退兩步,眉眼間雖有些不甘,可低下的身份還是使她不情不願的施了一禮:“請二位女郎隨奴婢前來。‘
王蔓丟給了小蘭一個得意的眼神,便拽起小蘭搶入門中。
三人步上小樓,經婢女通報,王蔓與小蘭來到了褚靈媛的寢屋,屋子裏彌漫著濃濃的藥香,褚靈媛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秀眸微閉,神色呆滯,給人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床頭還坐著名中年美婦,帶著滿臉憂色,這正是褚靈媛的生母。
對於褚夫人,王蔓可不敢大大冽冽,趕緊拉著小蘭施禮問好:“蔓見過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