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恩目中射出痛恨狠狠瞪向王凝之,就是這個窩囊廢,耽擱了江表最有名的才女,謝道韞那寶貴的青春年華!好半天,才冷冷一哼:“你羽附司馬道子諂上欺下,甘作走狗,乃是同黨!哼!今日,便拿你頭顱祭旗!”說著,給左右打了個眼色!
十餘名軍士執起刀劍,也不著急,有如貓捉老鼠般,圍成扇形,向前一步步的蹭去,王凝之頓時麵如土色,連聲道:“你血口噴人!老夫何曾依附相王?”
“哦?”孫恩陰陰一笑,玩味道:“還稱他為相王?這難道不是證據?司馬道子為會稽王,你為會稽內史,替他打理會稽,這莫非不是鐵證如山?王凝之,你休要狡賴,但你放心,你不過先走一步罷了,過些時日,自有司馬道子下去陪你!”
也不知是緊張還是怎麼回事,王凝之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司馬道子襲爵會稽王,錄尚書事,因此朝**下都以相王稱呼司馬道子,這也有錯?何況自已的會稽內史與他那會稽王八杆子打不著啊!可軍士已越逼越近,根本沒時間砌詞解釋,於是,王凝之又尖叫道:“你我二人同奉五鬥米道,三官帝君教導我等教眾友愛親善,你莫非忘了?咱們既為同門,豈可手足相殘?你快讓人退去,否則,一旦帝君在天有靈,必會降罪於你!”
“哈哈哈哈~~”孫恩、盧循與入府的軍士忍不住的仰天長笑,笑聲中滿滿的全是得意,王凝之越是表現的可憐,他們就越滿足,這可是會稽內史、秩兩千石的高官、出身於琅琊王氏的高門甲族啊!竟然也有聳包的時候?甚至孫恩都在想,要不要暫時留他一命?讓他學狗爬,學狗叫,吃屎!讓全天下都認請高門甲族的無恥麵目!逼上前的軍士似乎也領會到了孫恩的意圖,都稍稍放慢了步伐,似乎想聽聽,這老家夥的嘴裏還能再求出什麼?
琅琊王氏的族人,就連婢仆都羞憤交加,他們覺得沒臉見人了,恨不能立刻去死!謝道韞一把拽住王凝之,怒道:“王郎,唯死而已,何必屈尊乞憐?莫要丟了琅琊王氏的臉!”說著,就把憤怒的目光轉投向孫恩,冷聲道:“我王氏落入你手,本不抱任何奢望,殺人不過頭點地罷了,你何必另行羞辱?要殺便來!但婢仆外姓與王氏無關,望你能有點人性,放他們出城逃生!”
“主母!咱們不走,大不了死在一起!”婢仆們均是感動的泣不成聲,孫恩也暗暗點了點頭,他仰慕了謝道韞三十年,謝道韞是他心目中的偶像,自然不願橫加折辱。
於是,孫恩揮了揮手:“凡是姓王的,都給個痛快!”
“遵命!”軍士們的應諾聲還未散去,王凝之的兒子們才把眼睛閉上,王凝之的膝蓋剛剛一軟,卻異變突生,幾名將領帶著滿臉驚慌失措奔入府中,其中一人喘著粗氣道:“將軍,大事不好,朝庭援軍攻進來了,城外的弟兄們也逃的差不多了!”
孫恩、盧循霎時間麵色大變,王氏諸人卻仿佛聽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盧循趕忙問道:“怎麼可能?來了多少人?可摸清了是何處的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