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劉興男簡直要氣的頭頂冒煙了,在她十二年的生命中,從未見過如此無賴的人,明明是自已不敢孤身入城,怎麼反成了北府軍沒氣量?
她很為劉嬌不值,覺得劉嬌被衛風的外表所惑,竟瞎了眼看上了這麼一個金玉其外而敗絮其內的家夥!
北府眾將卻是倒抽了口涼氣,他們的感受與劉興男截然不同,言辭鋒銳,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也是一種本事,尤其是劉穆之,臉麵竟有了一抹凝重浮現,他突然意識到,除非北府軍願意在將來臣服於衛風,否則很可能會有兩雄爭鋒的局麵出現!
目中頓時閃出一絲狠厲,劉穆之立刻給劉裕打了個眼色,示意即便背上千古罵名也要把衛風留在京口,以絕後患!
劉裕暗暗歎了口氣,劉穆之的意圖他如何不明白呢?但劉裕素來恩怨分明,他不是不清楚衛風會是個強有力的敵手,同時誘殺衛風除了於名聲有損,也不會帶來過大的負麵影響,可他沒法點這個頭,他欠衛風一條命,更逞論衛風還是他妹妹劉嬌的心上人。
‘大丈夫理當堂堂正正,何須行下作手段?即使他日不敵,也能落得個問心無愧,而且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就讓衛兄弟瞧著,誰才能最終成就不世偉業!’驀然間,劉裕猛爆出一股昂然氣魄,這令得場中的有心人均是微微一凜。
衛風也是現出了一絲讚許之色,說實話,劉穆之的殺機他並非沒有覺察到,可那又如何?有五百男女親衛傍身,憑著京口城裏的數千疲憊之師,他有脫逃而出的自信,更何況,如果時機把握得當,說不定還能獲得北府中下層軍卒與百姓的同情,這對於將來吞並北府軍是極為有益的,隻是劉寄奴不愧為劉寄奴啊!
劉裕的氣勢來的突然,去的也快,轉瞬之間,已是神色如常,向劉穆之略一擺手,示意不要亂來,又看了看劉興男,低斥道:“興男,衛兄弟不過是說笑罷了,休得胡言亂語!”
“哦!”劉興男也產生了種很古怪的感覺,她覺得這一刻的父親與以往相比,多了份威嚴,當下不敢再說什麼,訕訕應了聲,隻是仍不忘狠狠瞪了衛風一眼。
劉裕搖了搖頭,轉向衛風道:“衛兄弟言之有理,諾大的京口如何容不下區區五百騎?來,請往寒舍一述!”
“劉兄請!”衛風不緊不慢的回了一禮,隨即就在劉裕、劉穆之與劉興男諸人的陪同下,領著五百騎向城內走去。
城頭百姓雖已陸續散開,可城內的百姓漸漸圍在了街道兩旁,都想看清楚衛風是何等樣人,衛風並不介意,遇上有人對他指手劃腳,也微笑著拱手示好,不多時,劉裕的小院已出現在了眼前。
劉裕沒有立刻領著眾人入內,而是眉頭微皺,顯得有些為難,也有些赫然。
衛風明白他的意思,會意的笑道:“城外還有諸多雜事,兄弟也不便久留,今趟隻為認個門,他日有機會再專程拜訪,讓他們在外麵候著也是無妨。”
劉裕這才伸手道:“實在是對不住各位了,寒舍簡陋,還望衛兄弟匆要嫌棄。”
衛風擺了擺手:“舞榭歌台,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可堪回首?反倒是斜陽草樹,尋常巷陌,平凡之中自有真趣可尋,試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劉兄過謙了!”